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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房中的宫人便退出来。

卫湘行至放置茶器的矮柜前亲手为他沏茶,他就先坐去茶榻上,慢条斯理地把皇帝吩咐行赏的事说了,又说御前上下欣喜不已,都赞宸妃娘娘慈心。

卫湘边往盏中注水边笑:“亏的有你。如今钱是陛下花的,美名算让我得着了。”

说话间端起茶盏转过身,抬眸一瞧,却见容承渊神情复杂。

卫湘不由一怔,端着茶盏走过去问:“怎么了?”

容承渊垂眸:“我只希望真是我帮的你。”

“这话怎么说?”卫湘将茶盏搁在榻桌上,便坐到另一侧去。

容承渊摇摇头:“我原是打算为你散一些话,可陛下直接下了旨,明言是你的心意,现下他们赞你便与我没什么干系了。”

卫湘只瞧着他,见他神色间显有落寞,右胳膊往榻桌上一支,托着腮道:“怎么,怕我念着陛下的好,便不念你的了?”

容承渊不料会被看穿心事,更不料她会这样说出来,一时慌乱,强笑:“这叫什么话,我没……”

卫湘低声一笑:“知晓我万千心事的,这世上有三个人,露姐姐在世时算一个,你算一个。”

容承渊知她是在哄他高兴,心里却在想那皇帝必是第三个,便笑不出来,也不说话,端起茶盏低头饮茶。

卫湘犹是那样右手托腮的姿态,左手指尖轻巧桌面,调笑道:“你怎么不问我第三个人是谁?”

容承渊憋着气道:“自然是陛下。”

卫湘早知他会这样想,一下子笑出声来,信手从旁边的果碟里捡了个果子丢他:“傻子,我自己不算一个?”

容承渊一下子面红耳赤,窘迫地回身去捡那个从他身上弹开又滚到茶榻上的果子,又听她慢条斯理地道:“少吃飞醋,弄得活像我欺负你。”

容承渊局促得不能自已,卫湘笑意更盛,起身走过去将他手里那枚果子硬拿走了,容承渊这才注意到那是一枚桂圆。

她立在他跟前不紧不慢地将桂圆剥了壳,用两指拈着,送到他嘴边,他怔怔望着她,呆了良久才忙启唇把它吃进去。

卫湘绷不住地笑,侧身坐到他膝上,捏着他的下颌打量他:“宫里人对食结伴的不在少数,权势在手的公公们都得意霸道得很。你这最得势的掌印倒总这样,究竟是什么道理?”

容承渊屏息道:“你喜欢那样的?”

卫湘嫣然一笑:“自是喜欢你这样的。”

说罢又伸手往果盘里摸,再度拣了枚桂圆出来想剥了喂他。容承渊见状也拣出一枚,默不作声地剥了壳。

他做这些远比她熟练,但剥完有意等着,等到她将手里那枚剥净往他嘴边送,才把自己手里这颗也递出去。

二人这样互相一喂,卫湘不觉滞了一下,旋即又笑了,檀口轻启,将那枚桂圆吃了进去。

容承渊也衔着笑把她喂来那个吃了,接着便打起了哈欠,哑音笑道:“困死人了,我睡一会儿。”

卫湘即道:“我让人收拾个屋子。”

容承渊摇头:“教人看见不像样,我在桌上趴会儿便好,你想个差事给我,只当我是在忙。”

卫湘美眸一转就有了主意:“那你一会儿誊一份赶来麟山的宗亲名册给我,若有人问,就是我怕再出文远伯的事,所以有心问了,替皇后娘娘四处周全着。”

容承渊点头笑道:“很合适。”

卫湘抬手在他胸口推了推:“也不必在桌上趴着,那怎么睡得好?茶榻上什么都齐全,把榻桌移开就可痛快睡了。”

第229章 淑妃 “宸妃娘娘是有福之人,所想之事……

容承渊想想也觉可行, 便欣然按卫湘说的在茶榻上睡了。

他实在困得狠了,躺下几息工夫就已睡沉。卫湘坐在茶榻上看着他,不由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方惊觉了, 心下便有些慨叹:想她曾经多厌恶这些个权宦, 只当他们人人都是坏得该死的, 如今竟盯着最上头的这位看得挪不开眼了。倘使十天半个月不见他, 她也打心里会想他,反倒对皇帝十天半个月不来后宫也无甚感觉。

真是造化弄人。

卫湘笑叹一声, 摇头不再多想,遂起身出门, 叮咛傅成在屋外守好,不许宫人进来。

傅成恭肃地应了, 琼芳从廊下进了堂屋, 禀卫湘道:“莲贵嫔有话要禀。”

卫湘一怔:“何时来的?我去见她。”

琼芳道:“和掌印前后脚到的,恰好瞧见掌印进屋,当是陛下有事要传娘娘便没进来, 留了话就走了。”

卫湘就问:“什么话?”

琼芳束手垂眸:“说是新进宫的明嫔与她住得近,两个人走动过几回,也算熟络。今儿明嫔到她那里哭, 说才进宫就碰上国丧,日后只怕是没指望了。”

卫湘目光微凝,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怪明嫔难过,这事说来实在不巧。明嫔和葛贵人才刚进宫,尚不及侍寝,谆太妃就去了。倘使只是个寻常太妃,宫中晚辈原也不必这样守孝, 可偏生是皇帝的养母,皇帝又正经下了旨要按太后仪制入葬,还要守孝三年。

虽说这守孝三年只是个虚数,真算时日当是二十七个月,也就两年出头,可这对明嫔与葛贵人来说没多少差别,因为大选也恰好是三年一度,守孝结束后正可筹备下一次大选,到时更年轻的女孩子进来,又还有她们两个什么事呢?

卫湘淡然道:“莲贵嫔心软了,想让我帮一帮明嫔?”

琼芳苦笑道:“倒也不曾明说,只是既专程跑这一趟,想来是的。”

卫湘心里踟蹰几番,终是摇头:“既不曾明说,就当没这事吧。陛下一心尽孝,我若这会儿往他身边荐人,我成什么了?”顿了顿,她又道,“罢了,你去回明嫔一句,就说如今阖宫守孝,我怕她没趣儿,让她可随时过来走动,不必拘礼。”

她这话说得也委婉,实则是想让明嫔明白,圣心虽然要紧,却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文丽妃、凝昭仪将宫中事务打理得好,过得春风得意;闵昭媛一心侍奉谆太妃,日子也还顺心。下面的小嫔妃本就大多都不得宠,但若能与主位宫嫔交好,亦是出路。

这些本都是明面上的道理,明嫔现下悲恸难抑实是钻了牛角尖。只是她与明嫔说不上相熟,有些话也不好明说,只得这样点到为止。

琼芳领命去了,卫湘折回卧房,坐在茶榻边读书。

容承渊直睡了两个时辰才醒,醒时头脑昏沉,隐觉身边有光,又感口渴,皱了皱眉,含混呢喃道:“水。”

卫湘回眸一哂,放下书卷就去沏茶。待得端着茶折回来,见他犹闭着眼,便侧身坐下来,轻声道:“水来了,起来喝些再睡?”

她的声音在耳中一触,容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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