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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他心口扎下去,一颗佛珠打在夜影刀上,小小的木珠力道却很大,夜影刀一偏,擦着沈初的胳膊扎在地上,深深扎进廊下的木地板里。
了尘出声阻他,“出家人不妄语,我见那女施主时,她手上确实拿着白团,是四个寿桃形状的白团。”
有个随了尘一同前来的小沙弥,看着不过三四岁模样,白着小脸轻轻嘀咕:“昨夜我也瞧见女施主一人拿着白团行在路上。”
回过神的沈初赶忙爬起身,站去了尘身侧,“有没有拿过去问问我家来送白团的工人,和寺里后厨交接的僧人就能确认,这事我做不了假,也没必要作假。”
失了理智的姜晚义动作被这佛珠一止,忽而卸了劲道,并未去追人,连刀都不要了,松开刀柄直起身愣愣地站在原地。
即使还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但直觉告诉他,必然是在拿了白团后出的事。
脑中反复想起她昨夜对自己说得话。
“你喜欢我就够了,留下来做本郡主的伴侍,明日请你吃白团,你不是说从没吃过吗?”
明日请你吃白团,你不是说从没吃过吗?
白团啊。
她是为了去给他拿白团。
他只在上山前的那个早上,随口说过一句“没吃过,想吃”。
她就记在了心里?
直到此时姜晚义才再无力支撑,泪水不可控地夺眶而出,已经有多少年不曾掉过泪,儿时是不敢哭,后来是不必再哭。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冰冷的地上,他昨夜为何要退缩?为何要跑掉?
如果他留下来,哪怕再晚一些时候走,再看看那本书后头的短刃暗器呢?只要他再多留一会,只要一会,她就不会一人去取白团。
他会陪她去取白团。
她就不会在回来的路上被歹人盯上。
所有的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姜晚义垂下头,用力咬着手背控制着不发出声,可喉头哽咽,最终还是呜咽出声,呜呜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似哭似笑。
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为什么代价这么大?
悔意呈排山倒海之势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再也站不住,似有无形的山石压垮他的脊梁,缓缓蹲下身,肩背剧烈抖动,膝盖嗑在地上,最终跪伏于地,满身悲怆懊丧。
这满天神佛啊,能不能可怜可怜他,将他的星星还给他?
他真的后悔了。
悔断了肠。
……
可寺庙中的神像到底都是相。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听不见他的祷告。
不知过了多久,姜晚义从地上爬起身,走进殿中缓缓将穆白榆从檀木香案上抱起,动作轻柔似乎是怕弄疼她。
走在路上,香客见他都如见了恶鬼避之不及。
她身上的血洇湿他黑色的内衫,外人定然瞧不出血痕,但血又洇进里衣一路直达他肌肤,湿冷黏腻,他自己感受到了。
原来人的血竟可以流出来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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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提示:尸体不完整,没办法像之前小桃一样还魂。
宝宝们先别慌,都看到这了,想必已经能信任作者最初的几条保证,忘记的宝宝可看看文案的阅读指南第6条~[让我康康]
第147章
姜晚义一路抱着穆白榆走回他们所在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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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清默默跟在后头。
进了白榆的屋子, 桌上放着的桃枝没有清水将养着,不过一晌午的功夫,上头的桃花瞧着已经焉巴巴。
花瓣掉在桌上、地上, 染了尘。
来显真寺的第一天,苍清还在月老庙的大桃树下祈愿。
愿年年桃花如旧, 都能叫阿榆瞧见。
今岁的桃花阿榆没有瞧见,以后岁岁年年的桃花她也再瞧不见。
怎么会不恨呢?
何止是姜晚义,苍清也想现在就冲出去, 一把火将这寺庙烧了。
但凶手还没寻出, 事情就还未结束。
床榻边传来姜晚义的声音,“小郡主,我这就叫他们都下去给你陪葬,尸体脏污,就不送去你的郡主墓里了。”
他用平和甚至温柔的语气,说着冷血无情的话。
苍清出手拦住要出门的姜晚义。
“三娘也要拦我吗?我以为你会同我一起杀过去。”他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 死气沉沉。
苍清摇头, “同我一起将阿榆的心找回来,找出真正的凶手, 将他千刀万剐送他下地狱永不超生, 而后我们四个陪你将这不长眼的庙宇烧个干净。”
她以为自己会比他理智些,然而话说出来冷飕飕的,也是一片死寂。
这一路行来,她结识许多人,穆白榆是她下山后交上的第一位朋友 ,也是最好的一位,既是队友,亦是亲友。
沉默片刻姜晚义道:“好, 你说得对,阿榆的心是要找回来。”
“去换身衣服吧,我们在院中等你。”
苍清走出白榆的屋子,对在院中的另外三人说道:“寺里的僧人已经下山报官,官府的人应该马上就能到,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碰到阿榆,还有,我要拿到审案权。”
她看向李玄度,后者冲她点头,“好。”
“阿榆的身份不能传出去,省的朝廷介入引来更大的官,麻烦。”
“好。”
“大师姐你留在这里,等我们替阿榆找回心,不要叫她的身体腐了,阿榆她最怕脏丑,你要记得替她重新梳妆,轻一些,魂还未离体,会痛的。”
“好。”
“大师兄,等官府的人到后,你得布阵,将人困在寺庙里,没找出凶手前谁都不能走,场地有点大,但要在今日晚间前布好。”
“好,可如果凶手在香客里,恐怕这么久早该跑了。”
苍清冷笑:“不,他一定还在,就躲在某处看着我们。”
昨夜凶手就已经将阿榆带走,却在今日上午大白日里才动手,定有什么因由。
又什么都不做只是取心,还敢在寺庙里,在佛陀菩萨座下行凶,这胆量和取心的手法,绝不是第一次杀人。
“阿榆的功夫很好,寻常人近不了身,她身上也没有打斗伤,带走她并能让她毫无防范中迷香的,定然是她认识的人甚至功夫比她还好,我们来寺里算上今日也才三日,你们说谁最可疑?”
“要么是寺里的和尚要么是沈家的人。”回话的是换完衣服出来的姜晚义。
苍清朝他看去,却见他未像往常一样穿深色衣服,而是一件极浅的星郎色袍衫,就好像黑夜和星辰都撤去,天将露白,天际那一抹淡蓝。
衣服尺寸刚刚好,就同阿榆猜得那般,五尺八的身量。
苍清的眼睛又红了,刚刚还能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