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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的茱萸枝从二楼扔了出去。
茱萸枝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形,轻轻落在院中的积水里,沾上了污泥。
苍清微微睁大眼,抿紧嘴,悄悄打量眼前二人。
郡主向来傲气,她能问第二遍,已经是对姜晚义与众不同。
但姜晚义见了这一幕也只是闭上嘴,撇开了头。
祝宸宁和陆宸安走出来,这二人也在衣襟和发髻上别着茱萸枝。
六人中只有姜晚义一人没有插茱萸。
吃过朝食,出发去城中有名的不守春山。
据说是因这山头比较高,春日总是比城中其余地方短且晚,春辰常常转瞬即逝,得名不守春。
偏偏这山上有个道观叫长春观,意为:山不守春,观长春。
舞狮队伍也正是以此观为起始点。
早早出发,等到观中时也不过才刚过辰时。
云山观李玄度四人先在长春观中拜三清,等拜完出来时便见殿外等候的姜晚义正在和一位陌生年轻娘子说话。
二人瞧着甚是熟络,像是旧相识。
而白榆则在一旁不远处,找一位老道长解卦。
苍清走过去,就听这老道说:“女居士所求之物,远在千里近在身前,但得失无常,相见无期。”
她问:“阿榆你在求问何事?”
白榆随口回道:“替小姜问问姻缘。”
老道长闻言明显一愣,却捋着长胡未说话。
另外几人包括姜晚义与那陌生女子也走过来,都听到了她这话。
陌生女子一听,柔声笑起来,“晚郎的姻缘近在身边,莫不是说我?”又道:“还是算了,相见无期的姻缘可太令人难过了。”
“晚郎?”苍清面露震惊,不由重复了一遍。
这称呼可比什么姜郎、李郎这种关系近一些好友间也能喊得亲昵的多。
她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女子,清丽婉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姜晚义笑道:“铃娘别开玩笑。”
又给众人介绍:“这是我儿时便相识的邻家阿姊,金照铃。”
苍清的目光从金照铃这处又飘回白榆身上,后者面色不见异样,只是垂眼看着手中的卦签似乎在出神,那薄薄的竹签传来轻微碎响。
她忙自荐:“苍清,晚郎的上司。”
李玄度很有眼力见,也道:“李玄度,晚郎的同僚。”
“祝宸宁,晚郎的同僚师兄。”
“陆宸安,晚郎的同僚师姐。”
几人合力将亲昵的称呼,变得大众化。
金照铃目光落在白榆身上,显然在等着她自荐。
按理说平日的郡主早该起来宣誓主权,可眼下她就是不说话,苍清忽而觉得她有些像客店里那头毛驴,死倔。
明明路都给她铺好了,只要说一句“白榆,晚郎的……”
晚郎的什么?同僚?朋友?苍清又觉得她不说话也很符合她的高傲性子,这应当由姜晚义来介绍才对。
她又转而瞧向姜晚义,结果看到第二头驴。
金照铃迟等不到,再次发问:“晚郎,这位貌美小娘子怎么称呼?与你是何关系?”
姜晚义回道:“白榆,我们……没关系。”
苍清众人:?
这小子被鬼附身了???项上人头还想不想要?
金照铃松口气:“那就好。”
“啪嗒。”郡主手中卦签断成两瓣。
老道长从刚刚开始就眼睁睁看着,却无力阻止,此刻皱起脸,显然心痛万分。
“不好意思老道长,想事想得太出神,没注意。”白榆放下一锭银作为赔礼,起身走到姜晚义旁边,没事人似的说道:“午间有舞狮会,这会子下山正好能一路瞧见。”
于是六人外加金照铃一同走出道观,行在山间几人宽的小道上,金照铃不是闷性子,一路和姜晚义行在最后有说有笑,说着儿时趣事。
小郡主原本也走在姜晚义旁边,听他二人说话,渐渐倒落了单,站在哪里都不合适。
行到半山腰路渐宽,正好见到长长的舞狮队伍,周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鼓掌起哄。
苍清六人三两一对,有前有后,渐渐被人群和舞狮队分开。
鼓声阵阵,黄橙的狮子随着节奏跳跃、翻腾,每一只都灵动可爱。
白榆今日穿得衣服主色正好是琥珀色,和小狮子的颜色相似,又长得出众,有一只狮子便舞到她身前,冲她摇头晃脑。
她倒是成了人群焦点,谁都往她身边挤。
原本还在和金照铃说话的姜晚义,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锁在她身上,眉毛忍不住拧起来,她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
金照铃问他,“你怎么不走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心不在焉地回道。
姜晚义的目光下,白榆本在逗狮子玩,随着周围人越挤越多,她显出烦躁来,蹙起细长的纤眉。
近四月来,他在晨间为她描眉无数,渐渐练就一手描出清雅纤细另郡主满意的眉式。
也识得了许多不同的眉样,那个叫涵烟眉,那个又叫柳叶眉,郡主为了他能记住,使了不少法子,他也闹过不少笑话。
唇角不由自主荡起的笑意,又很快被他收回。
见她开始左顾右看地找人。
找谁?
管她找谁。
轮不到他来管,以她的能耐也不需要他。
低垂下眼只当不见,抬步准备走人。
“姜晩义……”
他的身形瞬间停住,周围人声鼎沸,本听不见她的说话声。
但他就是听见了,她独有的清悦嗓音穿过层层人群传进他的耳中。
又也许是瞧见的,她嘴巴开合间分明就是在叫他的名字。
“小姜……”
“姜晩义……”
声音里渐渐染上焦急,还夹带一丝哆嗦,他不敢确定。
她会害怕吗?会真的需要他?
脚比思想先动,身后金照铃在喊他,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听不清。
只顾挤过重重人群去到她身边。
“小姜?”
她仍在喊他的名字。
“我在。”
姜晚义牵住她的手,温暖的触感让他心慌意乱的心,重新安定下来。
将她从人群中带出来,她抬眸看着他笑,带着几分得意与狡黠,像是在说,你果然会来的。
原来……是苦肉计吗?
姜晚义沉下眸光,在心中自嘲,下意识要松开她的手却没成功,她用劲将他死死拉住。
不远处有个小孩不知好歹冲进舞狮群,引起一阵骚动,向来对周遭环境敏锐的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就见金照铃冲到人群中,要去救那小孩。
一只跃起的狮子,来不及躲避,冲着金照铃踢去。
“金照铃!”
姜晚义稍一用力挣开白榆的手,身形如一道残影,也瞬势冲进人群。
“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