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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

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在喊他名字。

音色焦急。

这次他没回头。

白榆只觉手腕往下一沉,掌心脱离了那温暖的触感,眼看着他的身影冲进舞狮队中。

有利器的破空声从某处传来,冲着舞狮队中那玄色的身影而去,她立时解下腰间银鞭,凌空跃起朝着羽箭甩出长鞭。

舞狮队乱了阵型,场面本就已经纷乱,因这一箭更是拥挤起来。

这一甩她用了十足的劲,才赶上飞射的羽箭,羽箭被银鞭一击一卷,落在地上。

而她的眼里只有那道玄色身影,等她拦下箭矢脚步重新落地时,无意踩到一人的脚,身子一歪,往侧边倒去,还未站稳又不知被谁撞到肩头。

人挤人,脚下踩空,她无声无息从山路一侧的陡坡滚了下去。

行在前边的陆宸安听见后边的嘈杂声,回头看,就见后头的舞狮队早就乱了队形,人群骚乱,互相踩踏。

她想起什么,回身要去找白榆和苍清,祝宸宁拉住她,“师妹现在冲进去,也是为这乱阵多添一脚,有晩义在,小郡主不会有事的,小师妹和小师弟就更不用担心了。”

苍清和李玄度恰好从前头走回来,他俩走在最前头,根本没在后面。

李玄度问道:“后头怎么了?”

“像是观客太多,拥挤之下发生了踩踏。”陆宸安虽知祝宸宁所言在理,但不知为何还是惴惴不安。

苍清也皱起眉,“阿榆呢?在后头?”

等前头的舞狮队和后头的拉开距离,不大的小道重新宽敞起来。

后头的舞狮队和人群也终于渐渐恢复秩序,开始往前行进。

等在边上的苍清四人,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等到队伍最后却只见到姜晚义和金照铃。

苍清忙询问:“阿榆呢?”

姜晚义和她问出了一样的问题,“她人呢?”

“这要问你啊,她不是一直行在你身侧?”

“我……”姜晚义不知如何作答,等他抱起那小孩又拉过金照铃撤出舞狮阵时,回身去看,人群中已寻不见那抹秋色。

他只当她是先走一步。

金照铃帮着说话:“当时场面太混乱,晚郎是为了救我和那小孩,才没顾到白小娘子。”

陆宸安面色焦急,低着头走回头路,苍清跟在她身后,“会不会被挤下陡坡去了?”

在不宽的小道上来回走了一遍,并未见到白榆的身影。

只捡到一支歪折的羽箭,银色的铁质箭头闪着寒光。

“下面没人。”李玄度去陡坡寻过一圈回来。

姜晚义刚从陡坡下上来,陆宸安便冲上前推了他一把,“我那天怎么嘱咐的你?!你又是如何同我保证的?”

她难得发了火,“你说你定然不离郡主左右,那她现在人呢!?”

姜晚义被推得脚步往后退了半步,一言不发,只是轻拢眉心看着那支弯折的羽箭,以及上面利器造成的划痕。

祝宸宁上前拉人,“师妹,晚义不会比你好受。”

苍清面色凝重在旁说道:“十哥,同样的错误你怎会犯第二次。”

姜晚义明显身形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却仍旧缄默不言。

“阿清……”

“小师兄你别替他说话,不然你就是同他一样,”苍清的视线从金照铃身上快速闪过,语气冷了几分,“得陇望蜀。”

她手心朝前一摊,“十哥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铜钱。”

掌心赫然躺着一枚普普通通篆刻着“宝兴重宝”四字的铜钱,正是白榆平日里挂在衣襟上的那枚。

姜晚义神色微变,却只说:“她不会有事,也许已经下山了。”

金照铃也开口:“还真是晚郎的铜钱,他这铜钱粗看和普通的一样,细看每一枚面上都有道细痕。”

她目光又落在苍清货郎包葫芦瓶旁缀挂的铜钱,笑道:“晚郎还真是四处送铜钱啊,还以为只单给了我一人。”

不知是不是故意,这语气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带着审问的意味。

姜晚义轻应:“嗯,所以没什么稀奇的。”

陆宸安被气笑,手握上腰间观澜剑,“不会有事?你知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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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唐 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第192章

“陆师姐……”

有人出声打断了陆宸安后面的话。

众人全侧身看去。

白榆从前头山脚的方向走上来, 发髻一丝不乱,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手中还拿着一支糖串。

除了面色有些白, 不见任何异样。

姜晚义紧拧在一处的剑眉瞬间松开,迎上前伸手去拉她, “你去哪了?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

手落在半空,被巧妙地避过。

他有瞬间怔愣,目光又不自觉落在她有些倦怠的眉心, 细长的纤眉似乎和之前不同, 像是又重新描过。

这变化极其细微,但今早她的眉是他亲手所描,他不会看错。

白榆侧身从他边上走过朝陆宸安走去,“陆师姐别担心,我没事。”

她主动探手给陆宸安把脉。

“就是人太多觉得挤,便提前下山等你们。”

陆宸安捏上她的手腕, 见脉象平稳, 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没事就好。”

白榆笑回:“有陆师姐的药, 万事无忧。”

她垂着眼, 无人能瞧见她眼里到底有无笑意。

苍清只注意到她原本缠在腰间绶带上的茱萸枝不见了,额头似有青肿,覆粉后瞧不大清,脖侧有极细的划痕,也像是已经处理过。

便轻声询问她,“阿榆,这箭矢是你打落的?”

白榆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星眸,略显惊讶, “什么箭矢?”

这折断的羽箭上有明显的刀片划痕,出自星临鞭一节节的榴花瓣。

可她不想说,苍清也不再问。

白榆确实不能承认,当时她踩空滚下山坡,凭借着一身功夫,硬是用手中银鞭勾住下滑途中的树干,堪堪止住身形,没有跌下山涧。

一手执鞭,一手护肚,顾头不顾尾,腿撞在石块上又痛又麻,头也在树干上重重磕了一下。

她吃下一颗陆宸安给的药,闭眼躺在泥地中,静等腿上的麻劲过去。

直到师父寻到她,将她从泥地中背起,说得第一句话是,“小郡主,他并未选择你。”

白榆趴在李观书宽厚坚实的背上,亦如儿时那般,他将在外玩疯了的她寻回。

儿时小小的她趴在二十出头的李观书背上,手上拿着糖串,小脚一晃一晃,还未到公主府,就睡熟过去,一松手,白胖小手中拿着的糖串就往地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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