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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嘴回道:“去听人讲了个和我有关的故事。”
“什么故事?”牛衙内喊着问他。
江昼不耐烦,加快了脚步,也回喊:“少废话,赶紧去殿前替官家看门。”
好好的述职被说成看门,牛衙内不太乐意,降妖卫虽说在京中是异常不起眼的小官职,但能进邢妖司的哪个不是五官端正,一身好功夫的少年郎。
可似乎也没说错,皇帝与一众官员在殿中歌舞升平,他们与禁军、殿前司在外吹冷风,维护秩序。
不是看门狗是什么?
等到江昼回到前殿参宴,牛衙内不要脸地跟在旁。
邢妖司主事从四品的官职,席位排得很后面,只能排在两廊上,而非在殿中,但总比去述职看门好。
牛衙内在廊柱下站得笔挺,配上他那张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面孔,很有那么点派头,一双眼目不暇接地看表演。
所有的演出都在殿前头搭起的彩楼中。
教坊司的演出相当精彩,但他身前坐在矮凳上的江昼似乎心不在焉,无心观赏,对桌上的美食更是漫不经心,只吃了两块甜糕。
一到皇帝敬御酒时,江昼都一口闷地喝尽杯中酒。
牛衙内咂咂嘴:“这可是百乐园最有名的酒,供给宫中的更是精品,你觉得不好喝?”
“还行,有点苦,没尝出什么特别的滋味。”江昼随意地舔了下嘴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不懂酒之人饮酒真是浪费。”牛衙内很眼热他手中的酒盏,可他喝不到。
江昼却不再回话,两眼发直地看着彩楼方向,牛衙内的视线随着他看过去,台上跳舞之人,发髻上簪着一朵红色山茶花。
彩衣珠翠,披帛翩跹,宛若仙子。
叫原本无心观赏的江昼都看呆了,牛衙内瞧他这心驰神往的模样,心生促狭之意,微微弯下腰凑近江昼,出声诱问:“好看?”
“嗯,好看。”江昼毫不犹豫点着头答道。
牛衙内嘿嘿笑起来:“江主事看上谁不好,看上京中有名的跋扈小魔王,你俩这身份也是云泥之别,怕是要黯然神伤了。”
江昼终于回过神,轻咳一声,“多嘴,我只是在欣赏舞姿。”
“欣赏?”牛衙内挑起一边眉毛,“刚刚百乐园的罗珠小姐也在台上献舞,怎么不见你欣赏?她的舞技名动京城,前几日兄弟们去百乐园查案,怎么不见你急吼吼去欣赏罗珠小姐的舞姿?你甚至都没去百乐园!”
“是吗?”江昼回得极其敷衍。
手中端着酒杯,无意间就送进了嘴中,不再是一口闷,反而是抿着喝的,但他毫无所觉,虽不再像之前那般直愣愣地傻盯着台上,却依旧不离视线。
牛衙内看着他这掩饰性的动作,抽了抽嘴角。
台上人一曲舞罢,已在谢恩,皇帝很满意,赐金银器物自是不用说。
牛衙内眼见着江昼的心思又飘了,也不知飞去了何处。
只道是如何也坐不安稳,这矮凳上似扎了针,两条长腿竖着放,曲着放都不对,大概只有离席才是最好的。
旁边桌的臣僚与他说话,他也只是随意地点头应声。
殿中偶尔会传来后宫女眷、亲王以及各国使臣家眷的嬉笑声。
江昼整个人才能安静一会。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江昼飞速将宴会御赐的簪花戴到幞头上,像是终于完成任务,只吩咐了一句,“让兄弟们莫要在宫中逗留,速回邢妖司下职,我去趟柳池。”
而后脱缰野马似的不见了踪影。
让牛衙内总觉得他不是要去柳池查案,而是急着要去私会。
然而牛衙内这回猜错了,江昼确实是去得柳池,他坐立不安只是不愿被拘着参宴而已。
可到了柳池的江昼,却算不得清白了,柳池查案一不小心就能变成柳池私会。
他的眼前,裹着斗篷,髻上簪着红山茶的祈平郡主,正一人在柳池边折花。
让他一个外臣进退两难。
柳池边种得自然是柳树,但偏偏别出心裁的还有几株蜡梅树。
蜡梅花黄橙橙如蜜蜡,娇俏可爱一簇簇挂在枝头,就如眼前折花之人一般明亮。
蜡梅树一半的花枝都悬在池水上,倒映进结薄冰的池水中,又长得高,郡主想折梅枝,脚就踩上池边的石块,这还不够,另一脚又踩上树干,最后干脆飞身上树。
这对白榆来说手到擒来,手扶着树,随手攀折下几枝来。
变故出在下树时,她忽而瞧见树下多了一人,愣神间随着她跳下来的动作,“刺啦”一声,斗篷被不知哪里横出的粗枝挂住,领口系的结随之一松。
人是稳稳落地,梅枝也折到了,斗篷被勾住,一半挂在树上,另一半落进水中,像个吊死鬼似的垂吊着。
白榆看着站在树下的江昼又怔了很久,二人无声对望,似有千言万语不可说。
良久,她回头看了眼挂树的斗篷,纤眉倒竖,“江主事,何故散了宴还不出宫?吓到本郡主该当何罪?”
“郡主知道我?”江昼本是见她上了树,怕她会摔才靠近,不想反生埋怨。
“邢妖司新任主事,今日刚听闻你的名号。”白榆未换衣服,还是那身舞衣,没了斗篷寒风一吹,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江昼瞧着她单薄露着肩的舞衣,讪讪回道:“我来查案,不知郡主在此。”
“既是公务,本郡主此番不与你计较。”白榆转身就走。
江昼拉住她挽在身上的披帛,轻轻一扯,拉得她回转了身,离他只有一拳头的距离,二人中间隔着她手中拿得梅枝,能闻到蜡梅清冽冷香。
虽守着外臣的本分只拉了披帛,但他们这个距离还是太近了。
他却不躲不避,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天寒,郡主注意身体。”
寒风吹得白榆鼻子发酸,眼睛就跟着红了,出声仍是冷淡:“江主事,你僭越了。”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拒绝他的狐裘。
“本就是我无礼在先,弄坏郡主的斗篷,该赔。”江昼飞身上到蜡梅树上,取下她的斗篷,又走回她身边,“虽说划破了,但郡主穿过得衣服不能随便丢在外头。”
斗篷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他拧干了水,将斗篷叠起来,“郡主是拿回去自己处理,还是我帮你处理?”
江昼的眼神明亮,并无任何下作心思。
“赏你了。”
白榆高傲地说完转身就走,江昼比她高了一个头,他的狐裘穿在她身上,能将她整个裹住不说,走起来还拖了一截在地上,有几次没注意差点被前摆绊倒。
江昼手里拿着斗篷,跟上她,“我送郡主回去。”
“不查案了?”白榆瞅了他一眼。
“看完了,此处无问题。”江昼回得飞快。
白榆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