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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刚硬,只有别人对她低头的份,绝无她屈居人下的道理。”

“你家少帅……的确是第一流的人物,可也正因如此,他的威望影响是无可替代的。”

“这俩人凑到一块,势必得有一个屈身服软,可就他俩那性子,你指望谁低头?”

颜适不说话了。

丁钰把话掰开揉碎到这份上,就是木鱼脑袋也该转过弯来,两个同样强硬、同样不甘屈居人下的人物凑到一块,最可能出现情况的不是相亲相爱,而是相争相杀。

这不是丁钰想看到的,更不是崔芜乐见的。

所以她并非没有察觉秦萧言行举止间的异样,却只当自己不知情。

因为不知情,所以不必面对“兄妹”情分何去何从的难题,更不会出现两虎相争的局面。

颜适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追随秦萧多年,两人名为主从,实似兄弟,如何看不出自家少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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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人独撑大局这些年,好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心,而这女子又是身家品貌俱堪与相配的,难道要眼看着情缘无疾而终?

还是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颜适不甘心。

丁钰叹了口气。

“你觉着这缘由没道理、站不住脚,是因为你是男子,即便自幼失怙,终究能名正言顺地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他低声道,“但世人对女子不是这个态度,在大多数人眼里,女子就该困于后院、相夫教子,倘若迈过那道门槛,就是不安本分不守妇德。”

“若是她和你家少帅成婚,是算嫁入秦家,还是你家少帅入赘?要入赘,莫说你家少帅,便是你们这些安西军将领就不肯。可要嫁入秦家,那便是秦家人,往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看夫君的脸色,再不能如现在这般自己做主。”

“崔使君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每一步都要花费比男子惨痛百倍的代价。好不容易权柄在握,试问她如何能放下一切,只安心做一个‘秦夫人’?”

颜适不说话了。

***

交心的私谈只发生在夜深人静时,待得第二日晨光乍晓,一切好似草叶上的白霜,蒸发得干干净净。

醒来的崔芜发现自己重现了当初在华亭时的“灵异事件”,明明闭眼前还坐在城头箭楼,再一睁眼,人就回了帅帐,不仅换过干净衣裳,连身上也清清爽爽。

头一回还能装傻充愣,如今再当不知道,崔使君这颗脑子也白长了。

她将脸埋进手心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装傻,只要秦萧不挑破那层窗户纸,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仍旧与对方兄妹相称。

理由即是如丁钰分析的那样,她既不甘将自己好容易掌握住的权柄分出,也不想冒与秦萧交恶的风险,因此一切保持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这么做……有点渣。

崔芜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不管怎样,能守住萧关、全歼定难军,于崔芜于秦萧都是件好事。晨间升帐,崔芜作为五州之主,当仁不让地端坐主位。秦萧是客,坐于左首第一位。双方将领依次排下,颇有分庭抗礼之势。

心腹大患已去,这一日的议题主要有两项:其一是如何对付流窜至夏州的李彝残部。

李彝其人,崔芜并不十分熟悉,盖因他虽是正经的定难军节度使,资质才具却很一般。否则也不会被李恭这个后来归顺的降将架空,成了摆着看的吉祥物。

李恭伏诛,麾下万余精锐死得死降得降,定难军主力实则已去大半。按说剩下的几千残部不足为患,但无论秦萧还是崔芜,都认为斩草要除根,一鼓作气拿下夏州才是正理。

理由很简单,从堂前展开的舆图便可见一斑:定难军位于贺兰山东麓的驻地被荡平,从凉州到会州、雄州、威州、盐州、灵州一带,都已收入秦萧囊中,往南与崔芜实控的武州相接,往东便是李彝残部盘踞的夏州。

也就是说,这股残兵不解决,向西能威胁秦萧掌握的灵州、盐州,南下能骚扰崔芜实控的武州,与两地之主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联手追击,势在必行,只是抢到手的地盘怎么瓜分,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

毕竟,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半道认的“兄妹”更是如此。

“夏州与盐州接壤,”秦萧道,“秦某势必要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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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也不客气:“好,但南边的庆州、延州与武州、原州相接,我是一定要的。”

秦萧亦无异议。

接下来是周边各地的势力归属,两人你来我往锱铢必较,讲起价来毫不含糊,直听得在座将领头皮发麻,瞧着这二位针锋相对的模样,一点想象不出离了帅帐,他俩原是兄妹相称,情谊深笃。

好容易谈妥了价,崔芜大约是觉得满意,重新露出亲昵的笑容:“多谢兄长疼我,那绥州我就不客气了?”

帐中诸将木着一张脸。

虽然崔芜这话有示弱之嫌,可只要地盘到手,谁在乎你话软话硬?

实惠才是最要紧的。

秦萧端起茶盏抿了口,似笑非笑:“你几时与秦某客气过?”

崔芜:“还是有的。比如兄长说想要舆图,我不是转头就绘制了一份送过去?怎么,兄长用的不顺心?”

秦萧尚未答话,史伯仁突然怪叫一声:“少帅拿回来的舆图是你画的?”

他这一嗓子不仅突兀,用词也相当不客气。按说在别人的地盘上,称呼五州之主,一声“使君”怎么都少不了。

但史伯仁非但没用敬语,反而直接“你你我我”,怎么看都不将崔芜放在眼里。

事实也的确如此。

私下里,史伯仁曾不止一次向颜适抱怨:“既是个娘们,就该安心找个汉子嫁了,成日里抛头露面像什么样?还敢自称使君,也亏得她手底下的将领好脾性,换成是我,要向个女人低头弯腰,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颜适年轻,又在秦萧身边多年,虽受大环境影响,免不了对女子掌权有成见,却不像史伯仁这般固执,只是提醒道:“这话你还是少说为妙,若是被人听到,传扬出去,还以为你故意要坏两家交情。”

“即便崔使君不计较,被少帅知道了,也免不了赏你一顿马鞭。”

史伯仁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敬畏秦萧,闻言果然不敢再啰嗦。

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嘀咕,言谈也难免带出几分。

比方说现在。

自己带出来的将领,如何听不出他话中深意?何况史伯仁本就不是什么难懂的人物。

秦萧刀锋般的目光瞬间逼视过去。

史伯仁喉咙吞咽了下,不吭声了。

崔芜只当没听到,对史伯仁笑了笑:“信手涂鸦,让将军见笑了。”

又道:“等拿下夏州、银州,我再绘制一幅全新舆图,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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