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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诸葛卧龙,等她来一出三顾茅庐?

“有意思,”她想,“这人还真是吊足了我的胃口。”

丁钰可不觉得哪里有意思,他只知道崔芜大冷的天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就为了上门给主人家拜年,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明明料到贵客来访,还事先避了开。

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崔芜放在眼里?

“走走走,人家不稀罕你拜年,咱们自己逍遥快活去!”他拉着崔芜就要走人,“回府衙,我给你烤肉吃!抱着火盆啃羊腿,不比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强?”

崔芜揪着他衣领,将人生生薅了回来。

“不是说盖先生备了清茶?”她笑眯眯地,“正好我渴了,不介意我进去小坐一会儿,喝杯热茶润润喉咙吧?”

童儿自是不介意,毕恭毕敬地在前引路。

这老宅的布局与寻常大户人家相仿,只是主人家喜爱山林野趣,前院辟了一亩方塘,不知从哪引来的活水,隆冬时节竟也未曾全然上冻。

过了曲曲折折的木桥,是一明两暗三间正堂,中间的明堂充作会客之用,铺了草席,摆着长案。一旁的红泥小炉火光明灭,烧开的沸水顶着壶盖,只等贵客驾临,便能泡茶招待。

崔芜饶有兴味地打量周遭,发现这位盖先生家底尚算丰厚,不论是待客用的成套茶具,还是墙上挂的大幅字画,都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但他也绝非一味显富、失于暴发的人家,除此之外再无多余赘饰。唯有窗扉半开,映出院里横逸而生的一枝老梅,其上打着几个伶仃的花苞,好似一股春意,涓涓流入堂内。

崔芜看罢,小童也捧着两盏热茶并一碟茶点奉至案上。茶是当地最常见不过的野茶,比草根味道好不了多少,只是苦涩略淡,多了一股草木清香。点心也不见得多精致,粟米磨粉蒸制成的酥糕,吃到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甜味,饱腹感很足。

崔芜用热茶就着点心,连啃两块才罢休。她拍去手掌心的点心渣,冲小童弯落眼角:“这位小哥,可有笔墨借我一用?”

小童只当她要留书给自家主人,并未多问,小跑着端来笔墨。冬日天寒,墨池早已冻成冰疙瘩,崔芜也不计较,自己倒了热水化开,又挽起袖子蘸水研墨。

丁钰看不下去,撂下点心接过墨条:“我来吧……你要留口信给那个姓盖的?”

崔芜:“不留书,只画幅画。”

丁钰诧异挑眉。

崔芜却无意解释,笔锋饱蘸墨汁,在铺平的草纸上三两下勾勒完毕,而后轻轻吹干,卷成一束交与小童:“烦请小哥交与盖先生。”

她眉眼精致,纵是做男装打扮,也比寻常糙汉俏丽得多。小童年幼,还分不清男女之别,只觉得这位“使君”生得好看,又待人亲切,不期然多生出几分好感。

“使君放心,”他似模似样地回礼,“我一定亲手交给先生。”

崔芜微微一笑,将丁钰带来的年礼——一包糖块和一串自己府上腌的腊肉放下,告辞离去。

回府时天色已晚,丁钰犹有些愤愤:“那个姓盖的猜到你要来,却故意躲出去,到底什么意思?这么故弄玄虚,我看他未必有真本事,你也不必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

崔芜:“当年刘备拜访隆中,两次求见而不得,张飞也是这么发牢骚的。”

丁钰炸毛:“你拿我跟张翼德比?我比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多了好吧!再说,诸葛武侯是什么人?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是那姓盖的能比的吗?”

崔芜:“不错,中学语文没都还回去。”

丁钰气得只差甩鞭子:“姓崔的,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崔芜正色,“我今日回城,来此造访虽非一时兴起,事先却也未露痕迹。此人能猜透我的心思,就是他的本事。”

丁钰用鼻子喷了口气:“说不定是凑巧呢?就是真猜中了,也不算什么本事。”

“这些年,原州名义上是杨家做主,其实诸事都是这位盖先生帮着拿主意,”崔芜娓娓道来,“我看过原州的账簿名册,税赋一笔一笔都对得上,诸项政令也有条不紊。”

“原州虽是无主之地,却并不见民生凋敝,反而百姓各安其分,有饭吃有田种,可比被乱兵糟践的不成样的泾州强多了。”

“若说这十分的功劳,杨家占了五分,剩下的五分怕是全归在这位盖先生身上。”

丁钰有点动摇,只是还嘴硬:“那也不过是个治地的县官之才,我看许令干得也挺不错,不在他之下。”

崔芜摇头:“但他能说服杨家人,在我尚未挥师原州之前,带着账簿与名册主动投效,这份眼光与胸襟可不是谁都有的。”

“他劝杨家人投我,是对我抱有期许,有投效之心。不肯立刻见我,无非是我给出的诚意不够,不能让他甘心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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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我又何妨将身段摆得更低些,给足他诚意和面子?”

丁钰说不过她,气鼓鼓得不吱声了。

第86章

这个新岁, 崔芜是在军营中度过的。

她好生安抚了麾下几员大将,每人敬了一碗酒,又赶去伤兵营, 为尚未痊愈的伤病送温暖,顺带复诊病情。

伤兵们自然感激涕零, 尤其在得到崔芜许诺,此番立功人人皆有封赏后,恨不能从病床上爬起来, 给她下跪磕头。

崔芜赶紧拦住, 一人发了一碗滚烫的羊汤,盯着他们喝得肚皮滚圆,这才寻了个借口脱身。

她如今是五州主君,要树立自身威信,亲民可以,却不便和麾下太打成一团。是以只露了个面, 慷慨施恩一番, 随后回了帅帐。

偌大的帐子却不是空无一人,丁钰早候在里头。他不知从哪弄来一罐生牛乳, 煮得微沸, 再将从丁四老爷手里要来的茶饼丢进去,熬煮了一锅热腾腾的奶茶。

崔芜闻到香味,口水都下来了:“好久没喝过这个了。”

丁钰得意,又故作叹息:“可惜没有芋头,不然蒸熟了捣成芋泥,再浇上牛乳做成芋泥奶茶,那味道才好呢。”

崔芜却已心满意足,和丁钰碰了个碗沿:“新岁快乐。”

而后一仰脖, 将热奶茶喝了个底朝天。

丁钰抿起唇角,罕见的柔和蕴藉:“新岁快乐。”

崔芜饮着甜滋滋的热奶茶,心满意足地一抹嘴,扭头见窗外夜空中嵌着几颗碎星,清冷星辉稀薄如雾。

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今朝除夕,不知兄长现下在做什么?”

除夕佳节,安西军营自然是热热闹闹的。虽然秦萧治军极严,不许士卒饮酒,但包上几大锅饺子每人分一个,乃至吵吵嚷嚷地笑作一团,还是允许的。

秦萧却没上前凑热闹,独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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