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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去帮忙啊!”

颜适抱着长刀后退两步,寻了株树干懒洋洋地倚着:“大小姐刚才不是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姓秦,不好随意插手?恕末将无能为力。”

他不发话,一众亲兵亦将手从佩刀上挪开,非常有默契地后退两步。

坚决不掺和崔使君和靖难军的家务事。

秦佩玦急得鼻尖冒汗,眼看崔芜亲兵步步进逼,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孙彦身前,而后拔下发间金簪,抵住自己咽喉要害。

“谁敢上前一步,我今日就死在这里!”

崔芜:“……” w?a?n?g?阯?f?a?b?u?Y?e????????????n?②????②???.???o??

颜适:“……”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里有坑?

然而秦佩玦毕竟是秦萧的嫡亲侄女,凉州城又是河西秦氏的地盘,崔芜杀意再重,到底理智未失,不可能把她牵扯进来。

一时举棋不定,形成僵持之势。

秦佩玦用自己性命拿捏住所有人,又对押着孙氏部曲的亲兵厉斥:“愣着做什么?还不放人!”

她是秦家嫡系血脉,这重身份天然具有威慑力。亲兵不知是否应当听令,被孙氏部曲瞅准机会,纷纷挣脱出来。

十来号人拥护在孙彦身侧,虽不具备人数上的优势,场面却不再是一边倒。

罗四郎瞅准时机,再次上前劝和:“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孙郎君到底救过秦大小姐……您二位就算有天大的仇怨,且看在秦帅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

崔芜唇角泛起凉笑,然而还未开口,身后传来一句更为森然的:“看在秦某面子上做什么?”

所有人回头,只见火把照亮院落门口,一道颀长身影背手而立,五官轮廓隐没在背光暗影中,唯有两道极锋锐的目光隔空扫来。

正是秦萧。

见到自家主帅的一刻,所有安西将士扶刀跪地,颜适亦肃整了站姿,抱刀行礼。

秦萧约莫是来的路上已然听说前因后果,目不斜视地走上前,竟是直逼秦佩玦而去,后者一个娇养深闺的大小姐,哪禁得住安西少帅杀人无数的戾气?被逼得连连后退,口中道:“你、你别过来,我真的会自裁!我……”

一口一个“自裁”,握着金簪的手却直哆嗦,连丝油皮也没划破。

两句话的功夫,秦萧已经到了近前,抬手二话不说,直接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一巴掌清脆至极,在秦萧其实并未如何用力,在秦佩玦却已禁受不住。她踉跄着倒退两步,亏得婢女忠心扶住,才没跌坐在地。手中金簪被震落兀自不觉,只捂脸怔怔瞧着秦萧:“你、你打我?”

秦萧神色冰冷:“来人,请小姐回府!”

他是一军主帅,权威岂是秦佩玦一个闺阁女儿可以抗衡?当即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仆妇,一左一右搀住秦佩玦——还不敢直接上手触碰,是拿帕子裹了手掌,将秦佩玦半扶半拖出去。

秦佩玦被拖到半路时回过神,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开做惯粗活的仆妇?只能连哭带嚎:“你若伤了孙郎君,我就死给你看!一头撞死在秦府门口的石狮子上,就跟我母亲一样!”

“且看你百年之后,如何向我爹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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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眉目冷定,对嫡亲侄女这番哭嚎充耳不闻,只漠然下令:“全都带回去!”

待得哭嚎声逐渐远去,他才转过身,对崔芜深施一礼,竟是从所未有的客气:“秦某治家无方,累及崔使君,还望使君见谅。”

第114章

秦萧姿态放得极为客气, 这一刻,“兄妹”之间的情谊和私交被无限淡化,他们俩更像是一对平起平坐的政治盟友。

崔芜还了一礼——不是女子的万福礼, 而是与秦萧如出一辙的揖礼。

“秦帅言重了,”她改了称呼, “此事乃崔某行事不周之过,与河西节度使府原无干系,谈何见谅?”

她自称崔某, 意味着她此时的身份是关中君上, 八百里秦川唯一的主人,而非“崔芜”。

秦萧如何听不懂她的潜台词?

“若非秦某招待不周,崔使君也不必受此虚惊,”他没有论交情,而是将对方当作与自己平等论交的一地豪强,“此处非说话的地方, 还请崔使君随秦某先行回府, 不管是问话还是算账,都不急在一时。”

崔芜在孙氏别院待了几乎一整晚, 也确实觉得身上脏得紧:“那就叨扰秦帅了。只是, 崔某尚有两名亲卫陷于此地,烦请秦帅帮忙寻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萧颔首:“使君放心。”

他半侧过身,对崔芜做了个“请”的手势。

崔芜转身举步,与此同时,狄斐打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将孙氏人等尽数拿下。

孙彦却视逼近身侧的刀锋于无物, 一双眼只管死死盯着崔芜。可惜崔芜根本不看他,倒映在孙彦瞳仁中的只有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她的言辞、行动、肢体语言,无一不在告诉他。

她不爱他。

所有的痴念、相思、哀毁过甚、形销骨立,都只是孙彦的一厢情愿。

世上怎会有这般冷心冷肺的女人?

孙彦不可思议地想,神情似笑,又似哭。

她不爱他,她眼里没有他,她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说一句,眼风亦不肯多瞄片刻。

那就叫她恨他!

让她想起自己就恨得咬牙,恨得哆嗦,这辈子都逃不开自己的影子!

“都说江南楚馆调教出的女人最是自甘卑贱、温驯顺从,你那鸨母是怎么教的,竟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从咬紧的牙关里迸出话音,字字句句化成刀锋,直往崔芜最软肋的地方捅:“还使君……哈哈,一个风尘女子,一个玩意儿,还敢自称使君?你是哪里的使君?掌的是我镇海节度使府的床笫吧!”

崔芜蓦然驻足,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孙彦心中大快,一刀捅进逆鳞,终于叫这女人回头瞧他。

“口口声声说我□□你……你忘了当初是谁在孙某床上宛转呻吟?出来这么久,怕是没少尝男人的滋味,如何?可有及过孙某的?”

“青楼出来的卑贱东西,天生尝千人唇、枕万人臂的,在这儿装什么三贞九烈?传出去,不怕笑掉世人大牙!”

周遭一片死寂,许久无人开口。

无数道目光悄无声息地投向崔芜,或震惊、或错愕、或讶异,更多的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微妙情绪,被深深压抑在表面的恭敬客气之下。

在这当中,狄斐与颜适算是脾气最烈的,不约而同摁住刀柄。只是狄斐未得崔芜示意,不敢贸然出手,颜适却是在堪堪拔刀之际,被秦萧下压的手势摁了回去。

颜适有些着急,不解自家少帅为何阻他出手,殊不知秦萧另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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