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1
位,来不及跟亲卫打招呼,三步并两步地窜过去。
秦萧紧随其后,就见摆摊的是两个回纥女子,头戴小毡帽,上面插了根洁白羽毛。卖的货物亦是稀罕,是一束束折下的花枝,花苞与中原品种迥异,藏在花萼里,丝棉似的洁白一团。
崔芜瞳仁颤抖起来,慢慢蹲下身,将一截“花枝”擎在手里,反复端详了好一会儿,又看向赶上来的丁钰:“你看!”
丁钰神色凝重,对她点了点头。
崔芜看向那回纥女子:“这是什么花?你从哪寻来的?”
回纥女子有些警惕,用不太灵光的汉话解释道:“这是平原上的野花,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听从中原来的人说,有人愿意用高价换这种花,所以摘了带过来。”
崔芜强忍激动:“不错,我们是要买。你们有多少?我都要了!”
回纥女子有些讶异,瞧了瞧她,再看看她身后的秦萧,视线从两人坐骑上掠过,抿了抿唇。
“这个很贵,很贵的!”她为了唬住崔芜,故意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我担心你买不起。”
崔芜笑了:“你只管开价。”
回纥女子:“我要十袋粮食,还要一袋盐,你有吗?”
崔芜二话不说,扭头唤道:“狄斐。”
狄斐走近,将回纥女子要的东西一一送上。
回纥女子原以为自己是漫天要价,没想到崔芜应得如此痛快,倒有种自己要价低了的懊恼。
她解开麻袋,里头流出的果然是黄澄澄的粟米,咬在嘴里咯吱作响。
她蓦地抬头,眼神发亮:“这些,真的都给我?”
“当然是真的,”崔芜说,“如果你能找到更多的花,都拿来,不管多少,我全要。”
一顿,强调道:“不要别的花,只要这一种。”
回纥女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拉着女伴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秦萧观崔芜神色,有了几分猜测:“这莫非就是……”
崔芜回首,笑意嫣然:“这就是我与兄长提过的棉花。”
“花朵形如丝棉,可以抽丝纺线,若是数量足够,兴许今年冬天,西北将士御寒保暖之物就不止毛衣一种了。”
崔芜满眼皆是盈盈笑意,可见是真心开怀。
这也不难理解,在另一个时空,棉花是在宋代之后才用于织布,更是直到明代才真正推广开。
是以,她虽托了秦萧寻找此物,心里却没敢抱太大希望——怕找不到,更怕就算找到了,这时的棉花也是未经改良的品种,根本无法用于抽丝纺线。
却不想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苦苦寻觅的保暖圣物,就这么经由回纥牧女之手,自己蹦到了面前。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è?n????????????????ò???则?为????寨?站?点
那一刻,崔芜相信,自己是真有些气运在身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心情好极了,一拍手掌吩咐道:“去多买些牛羊,今日我请客,请安西的兄弟们吃顿好的——烤全羊,如何?”
第120章
刚采摘的棉花, 怎么纺成棉线?
崔芜没有纺线织布的经验,只依稀记得,要先筛除棉花里的棉籽, 再用梳棉工具将棉花梳理蓬松,随后套在纺锤一端轻轻转动, 棉花就变成了线。
当然,说着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尤其棉线刚纺成是软的, 容易粘连在一起, 不能直接用来织布,因此要将棉线放在煮熟的稀面汤里浸泡,揉搓均匀,挤干水分后再用木棒捶打均匀。
如此一来,原本柔软的棉线变得挺括光滑不粘连,才是织布的棉纱。
崔芜深知专业的事须得交由专业的人做, 遂请秦萧寻来敦煌城中最好的织布娘子, 将棉花和纺线方法都交代下去,由着娘子们自行研究。
她自己则拎着现买来的牛乳进了厨房, 打算做一碗甜品犒劳肚皮。
刚挤出不足一个时辰的鲜牛乳, 用小火加热至边缘微微冒泡,倒入容器晾凉,待表面形成奶皮。
趁着这段时间,将鸡子磕碎,蛋清与蛋黄分开,只取蛋清部分加入糖渣搅拌均匀,直至完全融化。
接下来的步骤最为重要,用细签挑开奶皮, 将牛乳缓缓倒入另一容器,再用搅拌好的蛋清注入牛奶,混合均匀后重新倒回留有奶皮的容器,让奶皮浮于牛乳之上,最后上锅蒸熟就成了。
步骤并不复杂,操作起来却需要精细的手法,尤其是挑开奶皮的一步,几乎是成败的关键。
所幸崔芜这双手被手术刀淬炼得奇稳无比,奶皮挑得可谓稳准狠。闻着蒸锅里散发出的浓郁乳香,她耳朵动了动,听到脚步声掀帘进了厨房。
这稳健从容的步伐再熟悉不过,崔芜头也不抬,抓了把干果丢进蒸酪,头也不回地递过去:“正好晾凉了,尝尝吧。”
秦萧脚步顿住,微露诧异。
他听亲兵说,崔芜回府后就一头扎进灶间,原以为这心思慧黠的丫头又在捣鼓什么没见过的药物,却没想到是在熬制酥酪。
秦萧其实不爱甜食,对酪浆也无甚兴趣,然而崔芜不容他开口,直接塞了一碗过来,倒让秦帅不好拒绝。
他用调羹尝了两口,发现是从所未见的口感,奶皮细腻柔软,奶酪入口即化,干果则中和了过分浓郁的奶香,配合天衣无缝。
待得秦萧回过神,一碗酥酪已经刮得干干净净。
他有些兴犹未尽:“是你亲手做的?”
“当然!”崔芜略得意,“兄长以为,这样的菜色拿去花门楼,如何?”
秦萧于是明白了,这丫头并非好心给自己做吃食,只是让他品鉴一二。
“不错,”他说,“但如果只有酥酪,未免单调,不足以撑起偌大一家酒楼。”
这个问题,崔芜当然考虑过:“放心,肯定不止一碗酥酪,菜色我都拟好了,保证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说着说着兴奋了,又玩笑道:“以后兄长来花门楼用饭,给你便宜些,打八折。”
秦萧被气笑了:“你我结拜的交情,只给八折?”
崔芜勉为其难:“那就六折吧……不能再少,不然我要亏本了!”
秦萧没忍住,曲指在她额角处轻轻敲了下。
这是他自认识崔芜以来时不时会做的小动作,以崔使君关中主君的身份而言并不合适,但崔芜不觉得冒犯,反而颇为自得——毕竟,以安西少帅的老成持重,能被气得跳脚动手,可不是谁都能达成的成就。
然而,所有亲密的玩笑和小动作只能藏在台面下,当着人前,两人又是无懈可击的两方首领。
半月光景倏忽而过,期间,那朵兰部的牧羊女果然又运来更多的棉花。崔芜信守诺言,给足了她报酬,除了粮食和布匹,还有一袋糖和一袋盐。
牧羊女大喜过往,忙不迭扯开袋子,先蘸了点盐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