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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五分看天意。

于她是随口玩笑,在秦萧却是字字珠玑,一直记到现在。

“兄长真是……”崔芜揉了揉额角,于电光火石间下定决断,“告知兄长,既然他决定了,就放手去做。”

“世上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纵是输了也无妨,咱们现在输得起。”

“京中一切有我,叫他放心便是。”

这话换做旁人说,燕七未必当真。然而与女帝相识多年,他眼看着她与自家少帅订立盟约、守望互助,从未辜负过彼此。

秦萧信她,他麾下将士也如是。

“卑职谢陛下,”燕七重重叩首,许下与秦萧一样的诺言,“必献二州于阶前,贺天子万寿芳诞!”

崔芜嘴上说“输了也无妨”,心里却远不如表现出的那样游刃有余。她去过朔州,比任何人都清楚城中有多少渴盼安宁的百姓,她曾许诺不叫他们再受冻馁战乱之苦,却不想战火这么快就再次降临。

更不必提,如今的朔州知府是她亲自任命。

时逐月。

她辛辛苦苦从风尘之地拉拔出的小姑娘,可不是为了填进绞肉机里当炮灰的。

种种缘由加在一起,令女帝一刻也坐不住。燕七退下后,她“刷”地拉动线绳,墙上滚落一幅巨大的舆图,所绘正是幽云十六州。

“命神机营统领典戎觐见!”

典戎来得很快,这也是他执掌神机营后第一次踏入垂拱殿:“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芜没有过多寒暄:“铁勒兵犯朔州,朕欲以你为将,除神机营外,另领七千人马北上抗虏、增援朔州,你可敢去?”

典戎大喜。

京中将领诸多,典戎虽能排上号,却有些不上不下——他不是华亭起就追随崔芜的老班底,也没有靠得住的家世背景,论功勋论资历,胜于他者大有人在。最值得说道的,无非家学渊源与一身勇武。

可那又如何?军中已然有了第一猛将延昭,更不必提武穆王秦萧,那才是真正的勇冠三军,似典戎这等山野之人都有所耳闻。

他做梦也想不到,神机营这块馅饼会掉到自己头上。更不曾想,会遇到铁勒犯边这等千载难逢的机遇。

“陛下放心,”典戎躬身拜倒,“臣在此立誓,哪怕拼尽性命,也不容铁勒贼子越雷池半步。”

崔芜很满意:“有典将军这句话,朕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唤来潮星:“命中书省拟旨,加封典戎为从四品下明威将军,即日提兵北上。”

这一刻,潮星感受到阿绰与逐月曾经体会过的激动,她是女子,却在这场权力博弈中找寻到自己的位置。看似卑弱的手腕,也能与权倾朝野的世家抗衡角力。

“奴婢明白,”她屈膝行礼,“奴婢这就去传旨。”

中书省对于女官传旨这件事已经麻木,尤其在荀、李两家先后出局,天子以卢氏三娘填补空缺后,所有人看得分明,女官入朝是天子授意,谁在这件事上使绊子,谁就是与天子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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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卢清蕙入中书省后,他们虽多有非议,却不曾显露面上,平时该怎样就怎样,只不搭理卢清蕙。

这无疑是一种孤立,当所有人默契地无视某一人时,就像有看不见的气场张隔其中,分明都在同一间屋子,但她就是融不进去。

卢清蕙不是没见过类似的情形,世家贵女不乏社交,有些后来者,或因出身低微,或是家中暴富,缺了底蕴积累,往往说错一句话、品错一味茶,就会遭到贵女们的集体孤立。

这个时候,卢清蕙一般只是看着。她是范阳卢氏嫡女,二品大员千金,哪个敢不长眼的将手段使到她头上?

却不曾想,会在入朝后,体会到冷遇的滋味。

该怎么办呢?

卢清蕙闭上眼,努力梳理思绪。

他们排斥她,不是因为家世、立场、私人恩怨,而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她闯入了男人们的领地,就像一头羊闯进狼群的猎场,不群起而围攻,已经是看在天子面上。

这是无法达成和解的,只能以力破巧。

卢清蕙睁开眼,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潮星走进中书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其他人热热闹闹地闲谈聊天,唯有卢清蕙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仿佛格格不入的暗影。

她心中叹息,继而肃整了神色:“奉圣上口谕。”

热闹的交谈声陡然安静,所有人注视着她。

“升定远将军典戎为从四品下明威将军,即日提兵北上,驰援朔州,中书省即刻拟旨,不得懈怠。”

潮星目光扫过全场,定格在卢清蕙身上:“卢舍人,还不动笔?”

卢清蕙笑了笑,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行了揖礼:“臣遵天子旨意。”

她上前两步,似有话相询,开口却是语不传六耳:“听说潮星姑娘与阿绰姑娘十分相熟?”

潮星诧异挑眉。

“阿绰姑娘久在天子身边,如今又掌着皇城司,实乃我辈楷模,”卢清蕙意味深长道,“若然天子允许,下官十分希望能与阿绰姑娘讨教一二。”

潮星听明白了。

这不是她能做主的,回了垂拱殿,立刻向女帝一字一句禀明。崔芜从堆成小山的奏疏中抬起头,神色有些异样:“她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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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撒谎,”潮星一板一眼道,“请陛下示下。”

崔芜调转毛笔,用笔杆轻敲了敲青花笔洗。

卢清蕙想与阿绰讨教,能讨教什么?皇城司监察百官,消息最为灵通,她无非是想借阿绰之手,拿捏住同僚的软肋把柄,方便撬开局面。

换做历朝历代,天子近侍与天子亲军暗通款曲,都不是君王乐见的,但卢清蕙就是这么大剌剌地将事情挑明到崔芜跟前。

缘何如此笃定?

因为近侍也好,亲军也罢,在此之前,她们还有另一重身份。

女官。

本就是弱势群体,再不抱团取暖,岂不是被人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就好比她与逐月的亲近,与立场、家世俱无关系,“女子”这重身份便是天然的纽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卢清蕙笃定女帝不会反对。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朕准了,”崔芜说,“只是别太打眼,有什么话你居中转述,左右你常去中书省,不至引人注意。”

潮星应了。

卢清蕙的应对并没出乎崔芜意料,再如何深闺娇养,毕竟是工部尚书的千金,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够她用的。

说实话,她要是甘于现状,不思进取,才真让崔芜头疼。

比起女官入朝的暗涌,还是北境战事更牵动人心。

秦萧既要全力攻打蔚州,必无法腾出兵力驰援朔州。雁门关为中原门户,不可轻易失守,能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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