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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亦是有限。

所以崔芜点了神机营,人数不足,只能技术来凑。

原本,她是想把火器留给最后的大决战,可转念一想,当初敕令丁钰督造火器,便是为了早日派上用场,令自家士卒少些损伤。

此时不上阵,更待何时?

除此之外,大军出征,牵一发而动全身,武备、辎重、粮饷缺一不可。这些原应是枢密使的活计,奈何正牌“使相”远在北境,崔芜找不到人顶包,只能拉着盖昀和许思谦没日没夜加班,总算赶在出征前调齐了辎重。

“如此一来,国库刚攒下的一点家底又快耗光了,”崔芜叹了口气,“幸好拿下了江南,否则单是将士们的口粮,就够头疼的。”

盖昀和许思谦对视一眼,俱是心有戚戚。

第319章

自古没什么比用兵更耗银子的, 大军一动,往往是百万级别的军费填进去。

这便体现出崔芜先打江南的明智,鱼米富贵地, 亦是国朝钱袋子。正是有了这份底气,她才敢于对北境用兵。

“希望派去海外的船队早日归来, 农桑固然是国之根本,商贸才是真正的聚宝盆。”

“若能引海外之金充盈国库,咱们才是立于不败之地。”

就像崔芜曾对秦萧说的, 一个政权能否成气候, 钱、兵、人是最重要的因素。如今崔芜登临九五,麾下有智囊、有将才,也有军队,想要更进一步,最缺的还是银子。

女帝想起一出是一出,有什么灵光一现的点子, 随手在簿册中记下, 口中兀自喃喃念叨。

幸而在场听众只有两位,首辅盖昀与次辅许思谦。

这二位算是女帝的老班底, 习惯了她时不时的神来之笔, 并未因其发出离经叛道之语就悚然变色。

但有一事,着实让两人在意。

“陛下,”盖昀小心翼翼地起了话头,“三日前,臣收到武穆王亲笔书信。”

崔芜一愣,光速回魂:“兄长给盖卿写信?为何?什么要紧事不能对朕明言?”

盖昀干咳两声:“武穆王信中言道,重病一说虽是引蛇出洞之计,但陛下在山西时, 确确实实大病一场。”

崔芜:“……”

盖昀不赞同地看着她:“武穆王便是担心陛下不爱惜身子,方才修书与臣,请臣督促陛下按时作息,莫要过分操劳。”

崔芜摁了摁额头。

“兄长真是,”她啼笑皆非,“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他还有闲心管我有没有按时吃饭?”

这一回,连最忠厚的许尚书都忍不住替秦萧说话:“陛下身系国朝安危,没什么比您的安康更要紧。” 网?址?F?a?布?y?e?ⅰ????????ě?n????0???????.?c?ò?m

“武穆王心系圣躬,非忠臣不可为。”

说秦萧的好话,崔芜还是爱听的……前提是别老管着她。

“如今正是收复失地的关键时刻,若陛下圣体违和,传扬出去,岂不动摇军心?”

崔芜被这二位心腹催得头大如斗,终于举旗投降。

“知道了,”她无奈道,“朕这就用膳,吃饱了再回寝殿踏实睡一觉,这总行了吧?”

盖昀和许思谦满意了。

为着出征事宜,女帝前一晚熬了通宵,早膳也只喝了两口牛乳粥,这会儿早饿了。幸好小厨房够给力,热腾腾的饭菜早就备好,听闻女帝传唤,一样一样摆上桌案。

连鱼豆腐,虾圆煨鸡汤,虫草炖鸭子,虾米煨黄芽菜,笋炒青菜。

清清爽爽,不是煨的就是炖的。

偏生潮星一板一眼:“陛下大病初愈,不能用太油腻的——之前在太原府,武穆王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盯着陛下,别纵着您敞开胃口随意吃喝。”

崔芜破防了:“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听他的话跟圣旨似的!”

潮星跟了崔芜许久,也算摸准她的脾气,听她自称是“我”而非“朕”,就知自家陛下并非真心发火,只是单纯闹脾气。

遂笑嘻嘻道:“陛下是奴婢的主子,可武穆王发起火来,连您这个九五至尊都扛不住,何况奴婢小小女官?”

“所以陛下还是赶紧养好身子,不然满宫里的奴婢都要受您拖累。”

崔芜被心腹女官气得瞪圆了眼。

她化悲愤为食欲,将一桌菜肴横扫大半,末了摸摸滚圆的肚皮,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别说,清淡点有清淡点的好处,多吃用些也不担心腻味。

吃饱喝足,崔芜信守诺言,回了寝殿睡回笼觉。此时已是七月中旬,最炎热的时节逐渐过去,午后却还有些闷热。

潮星悄无声息地搬来冰鉴,又将里外竹帘放下。尚未消散的暑意被隔绝殿外,铜鉴中喷出幽幽凉意。

崔芜裹着软被,在铺了玉簟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很快陷入沉眠。

这一觉睡得很好,盖因梦里见到了秦萧。他骑着踏清秋,身形潇洒而来,错肩而过时对她伸出手。

若是现实中,崔芜断不会回应,盖因要时刻留神天子威仪,不好露出小儿女情态。但这是梦里,深入骨髓的顾虑被无限淡化,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被秦萧一把扯上马背。

他带着她在原野上驰骋,大氅猎猎拂动。她被迎面而来的风刮得脸疼,很自然地躲进他怀里。

“兄长,”她蹭着秦萧胸口,无限依恋,“我想你了。”

秦萧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就快了,”他说,“你的生辰礼,我一直记着呢。”

崔芜:“我别的不想要,就想要你,你把自己打个大蝴蝶结送给我吧。”

如果是在现实,女帝脸颊免不了挨拧。但这是梦境,秦萧浑不按套路出牌。

“好。”

崔芜惊讶,什么时候秦萧这么好说话了?然而不待细想,美梦戛然而止,盖因有人将她没轻没重地推醒。

“陛下恕罪!”

崔芜一睁眼,就见潮星跪于床畔,神色惶恐道:“原不应搅扰陛下歇息,但……殷统领有要事禀报。”

“是关于……石氏余孽下落。”

崔芜一震,立时清醒了:“殷钊人呢?”

“正候在垂拱殿内。”

崔芜起身梳妆,女官已经备好热水和参茶。她用滚烫的手巾擦了把脸,又喝了半盏参茶,自觉精神了许多,方于妆台前坐下。

潮星为她梳理长发,照旧是结拔丛髻,鬟鬟错落,分毫不差。中央插戴一支金凤钗,五簇凤羽合成一股,凤口垂落红翡滴珠,照耀眉心花钿。

趁着梳妆的功夫,参茶效用发作,崔芜彻底醒盹了。

“走吧。”

她扶着潮星的手起身,后者朗声道:“陛下有旨,摆驾垂拱殿。”

仪仗打开,往前殿浩浩荡荡而去。

殷钊并未等候太久。

那一袭银朱裙摆翩然入殿时,他立即跪拜:“搅扰陛下歇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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