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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另一个男人明晃晃的恶意与敌意,他们还没有开始撕咬,就已经有了仇视的苗头。

但这份浓郁的恶意与敌意被华美的外衣包裹,点缀着高贵与傲慢,寻常人实难分辨丝毫,或许崔令瞻自己都未曾察觉。

日影不知不觉流逝,晚霞镀金。

徐峻茂迈进了与程芙仅隔着三进院的银安殿。

美丽的婢女在侧引路,不时柔声提醒:“徐公子,台阶。徐公子,注意脚下。”

声音如丝如绵,听的人略感不适。徐峻茂目不斜视,绷着脸往前走,始终未正视她一眼。

如此一路走过长长的游廊,经过东西穿堂,入目所及,轩昂壮丽,四通八达,便是镇定如徐峻茂,内心也不禁惶然,莫名的灰心难过。

走至一宴息厅前,迎面出来个内侍,婢女朝内侍使了个眼色,轻轻摇首,而后将徐峻茂交给内侍,冉冉退出了此间。

墨砚笑道:“咱家墨砚,徐公子这边请。”

徐峻茂:“多谢公公。”

二人迈进高高的门槛,双脚踩着软而不失筋骨的金红色地衣,只见正墙悬着一对名家丹青云母挂屏,条案蹲着鎏金银竹节熏炉,清雅芬芳,宜人醒神。靠墙两列则分别摆放了八把楠木交椅,各自配了脚踏高几,其上瓶花茶具一应俱全。

有什么在胸腔轻轻地裂开了。

长这么大,徐峻茂第一次感到了羞辱,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他不怕羞辱。

内侍将他丢下后,又来了两名美貌异常的婢女服侍他净手品茶。

他知道婢女非常美丽,有意无意地用言语撩拨他,但他觉得毅王想左了一件事,他对这些女子毫无兴趣。

不仅没兴趣还厌恶非常,确切地说厌恶这里的一切。

他放空表情,正襟危坐,就这么坐着,直到毅王终于开口宣召,才有人领他去了另一处大厅。

巨大的花厅,因着没有筵席,便以三十六扇金丝楠木镶螺钿的曲屏隔开,绕到屏风后,一名俊美近妖的年轻男子高坐太师椅,慵懒地把玩着指间的墨玉。

原以为大名鼎鼎的毅王会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谁知也不过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徐峻茂这样想着,那些紧张和人性本能的恐惧立时就被捺下了,他让自己恢复了镇定。

他有功名,倒也不用跪拜此人,于是垂眸,毕恭毕敬揖礼觐见,再抬眸,是那人似笑非笑的面孔,微微仰着,目光下视,这是一种称不上友善的嘴脸,可以说是相当倨傲了。

徐峻茂眼帘微垂,用力攥拳。

崔令瞻上下打量着徐峻茂,跟画像出入不大,确实是阿芙这个年纪可能青睐的类型,可惜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撑不住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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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吵着见本王,就是为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崔令瞻悠然转着十八子。

“王爷,我家芙妹妹孤弱无依,身无分文,您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徐某恳请您念在她已服役将近一年的份上,且还她自由。”徐峻茂吐字清晰,站得笔直,“一应费用……徐某愿意一力承担。”

这回可能真要被阿爹打死了,然而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想到芙妹妹被这种人玷-污,他就要喘不过气,生不如死。

不管毅王开价多少,他都认下,签字画押,大不了把自己卖了。

“芙妹妹?你的?”崔令瞻撩眼斜睨他,“本王的女人何时成了你的?”

徐峻茂:“……”

文弱的小书生被人一句话就堵住了,红晕从额头蔓延至脖颈,嘴唇颤抖。

好半晌,眼圈都红了,却哑着嗓子斗胆道:“她不是你的女人,她又没有心悦你。”

“不心悦本王难道心悦你?”

徐峻茂愣了下,继而脸红得更厉害了,却用力地缓缓地点了点头,回:“嗯。”

崔令瞻:“……”

“我与芙妹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天地为证。”徐峻茂抿了抿唇角,说,“虽然我爹娘不准我娶她,可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我说此生谁也不娶,只纳她一个妾,我和她,我们只有彼此。”

崔令瞻嘴角微抽,感觉浑身血液“噌”的窜上了颅顶,两眼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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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崔=坏批

小凌=狐狸

小徐=小狗

第33章

那一瞬是真气着了, 周身血液往上窜,但崔令瞻的养气功夫非同常人,怒意翻滚之下, 落在徐峻茂眼里, 依旧是刚才那个优雅又傲慢的亲王, 高高在上, 面孔白如玉,眼睛似笑非笑。

只见他微一抬手, 守在门口附近的下人立即欠身退出了花厅。

当下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

徐峻茂的肌肉没来由地比方才还要紧绷,其实他多虑了, 王驾前怎可能只有他一人, 此刻若是心怀不轨之徒,起一丝大不敬,就要被暗处的机弩射成了筛子。

可惜他并非不轨之徒, 此时的他也没想过要谁的命,他只是满腔愤慨和厌恶。

崔令瞻略微失望。

尚且年轻的徐峻茂,待过最久的地方是清安县,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广江辖内,第一次面对一名庞然大物般的权贵,还能站着硬气地讲话,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 他也绝非全然单纯的, 至少在讲出那些话时,心里止不住地自豪,以一种微妙的胜者心态宣誓了主权。

一声轻笑从上方传来,是毅王,他在笑。

崔令瞻:“本王与她日夜厮守, 可从未听说什么青梅竹马,只知她的身心皆属本王,就连本王的荷包亦是她亲手缝制。”

他腰间挂着一只同心方胜的荷包。

他是阿芙的第一个男人,或许将是唯一的一个。

意识到这一点,那些盘踞在崔令瞻心底多日的愧疚、难安,在此刻都杂糅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

徐峻茂张了张嘴,唇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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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毅王的挑衅,他理智上不相信,情感上却气苦不迭,芙妹妹是他的,他觉得芙妹妹还小,虚弱又可怜,偎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如何舍得下手,遂想再等等,等她再大一大,没想到就便宜了眼前这个无耻的混账!

无耻!

崔令瞻换了只手转动墨玉,笑道:“可知本王为何容你放肆到现在?”

徐峻茂:“……”

“你救了阿芙,才有我与她后来的相遇。”崔令瞻说,“她在徐家以亲戚身份客居,饱受苛待,也是你护住了她。本王不在乎你以何种居心护花,也不想追究前尘往事,但你若执迷不悟,四处散播你与阿芙的过往——”

说到此处,他略一停顿,而后慢慢地道:“本王就让你,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徐峻茂清澈的瞳仁遽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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