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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
他没接话。
“我明白你的困惑,当初我出入门时也很迷茫,这里面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完善的世界呢?这里的文明甚至比门外还长。”
温孤让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接坦白:“门内时间比外面慢很多,我猜到了。”
觉悟真人倒是一愣,露出惊讶的神情:“你竟然能自己猜到?”
“设想过很多可能性,推测结果只有这个最合理。”温孤让道:“只是我不能确认具体的时间差。”
觉悟真人替他惋惜,大好青年困在此地:“门外一日,门内一年。你进来两年,外面只过去两日而已。”
温孤让眼帘微动,点点头,接受这个现实。
“所以您是被池修骗进门的?”
觉悟真人轻笑:“是啊,我本名冯冶,与池修、鲁道难夫妇乃旧识,听闻池修在十二年前将整个门派搬上牛头山,上千名弟子被塞进一扇门里修炼,我实在好奇,找池修询问究竟,她骗我说门内修炼七日能抵过门外两个月,我便轻信了她的鬼话。”
温孤让闻言思忖:“原来池修是一派之主?她竟将千余弟子送进九幽门?那么这个世界是那些弟子打造的?”
冯冶微微轻叹:“不错,十二年,门内已经过去四千多年,你所看见的百姓都是那些弟子的后代。当他们意识到无法离开,只能留在门内繁衍生息,逐步建立秩序和文明。十二年间池修断断续续骗人进来,有个觉明和尚早于我十天,他四处寻找真相,从古迹和传说中慢慢推演出答案,我与他见面之后才明白时间不对。”
换句话说,池修就像造物主,由她产生了四千三百多年的文明。
温孤让有些头皮发麻:“你传播真相,所以被当做异端,打入永夜。”
“皇帝知道门外世界的存在,但他只想维持权力,根本不希望大家找到九幽门离开。自我被抓后,朝廷便颁布律法,不许百姓私学法术,他担心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温孤让沉默半晌,又问:“您在永夜这么多年,为何没有增长修为,想办法出去?”
“这地方灵气有限,我无法突破修为。”冯冶望向寥落的月色:“永夜三十年,我已经习惯这种孤独的日子,每日静修,神思漫游天际,脑中的景致愈渐真实,我身虽不动,却在意念中踏遍五湖四海,无拘无束,无论我想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抵达。世上还有比我更自由的人吗?”
温孤让不知如何回应:“死徒还在等待真人的回归。”
冯冶轻轻摇头:“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其实已经与我无关。”
温孤让:“我此来是想求证,死徒说您知道清除浊炁的功法?”
冯冶笑了:“后生,你想学这个?”
“是。”
“为何?”
他默然片刻:“我的朋友受浊炁侵扰,我担心她有朝一日会走火入魔。”
冯冶并未多问:“这门功法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难。你须入菩萨道,修移花术,去帮别人疗伤祛病,帮的人越多,功法越强,等到一定境界便能处理浊炁了。”
温孤让蹙眉思忖:“菩萨道?”
冯冶点头:“这是完全利他的一门功法,移花术只能为他人疗伤治病,不能作用在自己身上,所以我说需要有菩萨心肠才能修炼,我只练到第二层便停滞不前了。”
温孤让很快做出决定:“我想学。”
冯冶笑了,身体微微前倾,眯眼打量:“嗯,是个端正的后生,坐下吧,我将功法传授于你。”
——
温孤让从永夜之门出来,高贤依旧等在门外,第一时间收起牌子,问:“逆贼如何?”
“还活着。”
“没发疯?”
温孤让心想他平静得如同佛祖,哪有发疯的迹象:“没有。”
高贤摇头笑道:“这个老东西,真是祸害遗千年。”
温孤让突然问:“首尊大人相信九幽门的存在吗?”
高贤一愣,对这突如其来的尖锐问题有些猝不及防,尤其从温孤让这么谨慎的人口中说出。
“我怎会相信如此异端邪说?”高贤狐疑地打量他:“复安,你可别听了逆贼的话,受他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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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只是在想,如果一个人活在思维和意识中自得其乐,那么外面的现实世界还重要吗?所谓成佛和升仙,是否就是抛弃物质世界的捆绑,全情活在更宽广的意识当中,在那里构建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
高贤轻拍他的肩膀:“知道为什么觉悟真人被囚禁永夜么?因为那里不需要人手看管,他的话术不能发挥作用。”
温孤让略笑了笑:“是。下官该向淳王复命了。”
“你去吧。”
——
经过这桩小插曲,淳王忽然意识到禁法司内无人牵制高贤,放任他一人大权独揽,倘若日后不听使唤倒不好办了。
于是他打起温孤让的主意,意欲将此人培养成自己的爪牙,再扶植他去抗衡高贤。
温孤让接收到这个讯息,欣然前往。
淳王在府中设宴,美其名曰礼贤下士,招待他最近拉拢的一些官员。
“孟极,你第一次来,多喝两杯。”
淳王为显亲厚,席间走到温孤让身旁坐下,与他把酒言欢。
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妖娆舞姬翩然若仙。
每个人开怀畅饮,喝得伶仃大醉,淳王在殿上绕了一圈儿,最后又回到温孤让身旁。
“诶,你怎么不喝?怕你的首尊大人知道了不高兴?”
温孤让不语。
淳王摇摇欲坠,胳膊搭着他的肩,放低声音笑道:“本王知道,其实当年刺客那份口供是你想办法拿到的,不仅除掉了逆贼,还保全了本王的名声,倘若我一早知晓,必定重重酬谢……唉,可惜高贤把功劳抢了,本王也是最近才了解真相。”
温孤让转头看他一眼:“当年的荒原护卫还有人活着,王爷不担心吗?”
淳王笑起来:“元克的下场摆在那里,量他们也不敢与本王作对。”
“是么。”
淳王推心置腹:“你知道本王的秘密,但守口如瓶,这两年在京城没有传出半点不利于本王的风声,足以证明你的忠诚。”
温孤让心下冷笑。
淳王愈发要跟他交心:“可惜你来迟了,若早个两三年,在本王的宴席上,你可以尝到世间独有的美味,那种鲜香娇嫩的口感,真是让人怀念。”
温孤让沉下眸子:“是母虫的胎儿吗?”
“是啊。”淳王拍他的背:“只要吃过一口,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滋味,啧,可惜荒原护卫队被陛下裁撤,以后再也尝不到了。可惜啊,实在可惜。”
淳王不胜酒力,歪在椅子里打盹儿。
周遭众人沉浸于歌舞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