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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她留下这孩子。

又怕阿娘将孩子的事告诉皇帝,让皇帝来负起为父的责任。

知女莫若母,女儿的躲闪、为难,谢芸皆看在眼中。

加上女儿看阿梨时的眼神,以及生辰宴上无意中说出的话,谢芸心中已有猜测。

她的女儿,只怕要做阿娘了,而且想独自养育这孩子。

谢芸心酸又心疼。

终究,她忍住,没说什么,更没拆穿。

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发髻,谢芸语气如常:“也没什么要紧事,娘改日再问你,去睡吧。”

对阿娘撒娇果然管用,程芳浓悄然松一口气。

在谢家的日子,平静顺心,程芳浓很快养足了精神,便日日去正院给外公请安,陪外公说话,整理古籍、书画。

大表哥谢恒要出门一阵子,舅舅每日出门前,都会带着二表哥过来陪外公坐坐,每逢遇到,二表哥都像从前一样,冲她挤挤眼,程芳浓忍俊不禁。

二表哥比她还大一岁,看起来却一点儿不稳重,或许,等他和大表哥一样成了亲,才会变得与大表哥一样沉稳?

说他不稳重吧,读书上,他又比大表哥天分高,坐得住。

前两年还曾同外公争执过,他想参加科举,外公不允,被舅舅揪回去训斥一顿,才作罢。

此番,在谢家这么些日子,倒再未见二表哥闹过,不知他还有没有当初的志气?

有又如何呢?程芳浓唏嘘。

这一日,日头早早照进院子里。

谢太傅张罗着晒书,又怕仆婢们不知那些书卷的珍贵,不小心毁伤了,坚决不让她们动手。

可他年事已高,程芳浓哪放心他自己搬?忙吩咐溪云去义学叫谢慎回来帮忙,她自己也帮着搬书。

因怀着身孕,她不敢搬太重的东西,恐伤着孩子,一趟就拿一两卷书册出来。

谢慎走进院子,正好瞥见程芳浓捧着两卷不算厚重的书册,小心地步下石阶,当即乐道:“哟,表妹怎么越大还越娇气了?两年前帮祖父搬书,特能逞强,一回能搬动六本就绝不肯只拿五本,我要替你拿都不肯,如今倒是会躲懒。”

闻言,程芳浓停下脚步,垂眸看看手中书册,脸一红,没反驳。

倒是谢太傅,抄起靠在廊外的手杖,照着谢慎的腿就打:“活没见你多干,话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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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您又偏心阿浓!”谢慎躲着,跳着,三两步蹦上石阶,躲到程芳浓身后去,朗声一笑,才转身迈进书房。

谢慎是读书人,可谢太傅对子孙严厉,让谢慎练过拳脚,搬书这等小事,对他自然不在话下。

不多时,书册都被摊开来,摆在阳光能晒到的地方压好,满院书香,很是壮观。

程芳浓亲手斟了茶,奉给谢太傅,顺手给谢慎也倒了一杯。

谢慎道谢,笑着接过。

望望程芳浓,再看看心情不错的祖父,谢慎克制许久的念头疯狂滋长,他状似无意道:“祖父,孙儿和父亲入宫面圣之时,皇上诚心邀孙儿参加今岁的秋闱,孙儿与父亲谨遵祖父教诲,当时没应,父亲说会回来请祖父示下,不知祖父意下如何?”

谢太傅又要摸手杖,被谢慎先一步抢在手里:“祖父先允我参加秋闱,孙儿一定认打认罚。”

“谢慎,你身为谢氏子孙,却不知修身养德,一味追求高官厚禄,多少前车之鉴,你看不到吗?”谢太傅面色胀红怒斥,“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

他已经十八,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可以蹉跎?谢慎不想像父亲那样愚孝。

“祖父,高官厚禄谁不想要?孙儿想要,有错吗?道理孙儿都懂,孙儿并非一味追求这些,我苦读多年,自问不比旁人愚笨,我只是想试试,倾尽平生所学,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些什么。孙儿希望,有朝一日,青史上留我一笔贤名,而不是寂寂无名老死在山野间,这也有错吗?”

谢慎说着,将手杖递还给谢太傅:“若祖父坚持认为孙儿有错,便打吧。”

谢太傅神情凝肃,伸手要拿手杖。

“外公!”程芳浓率先将手杖抢过来,藏在身后,柔声劝,“外公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她望一眼谢慎:“况且,阿浓以为,二表哥志向高远,并没有做错什么。”

“祖父德高望重,定下的规矩,定然是为我们好,可是,时移世易,当今圣上不是前朝末帝,也不是先帝,阿浓相信,二表哥会有机会一展抱负。”她坐到谢太傅身侧,抓住谢太傅手臂,“外公,您就答应表哥吧。”

“谢慎,定是你把阿浓教坏了,让她也跟着你忤逆我这个老头子。”谢太傅没好气道。

但两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气消了些。

谢慎眸光微闪,诶?有戏!

“孙儿岂敢!”谢慎忙起身告罪,“只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当今圣上的,便是阿浓,还请祖父三思,给孙儿一次机会。”

谢太傅气笑了,摆摆手,不置可否,赶他回义学教书去。

临走时,谢慎冲程芳浓使了使眼色。

程芳浓忍笑,冲谢太傅道:“祖父,我送送二表哥。”

谢太傅冷哼一声,没阻拦。

走出远门,谢慎探首朝里望一眼,这才笑着朝程芳浓施礼道谢:“多谢表妹出手相助,大恩大德,谢慎没齿难忘。”

“还没劝动祖父呢,表哥可别高兴得太早。”程芳浓稍稍侧身避开,笑着打趣。

谢慎顺杆子往上爬:“那你再帮我劝劝,指定能成。”

不等程芳浓拒绝,他已迈步往外走,回眸道:“有朋友今日进山打猎,等二哥去瞧瞧他们打了什么野味,晚些带回来给你加道菜。”

谢礼都备好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程芳浓无奈摇头,转身进了院门。

给老爷子新制的春衫做好了,谢蒙的夫人沈氏亲自送来,她走的近路,隔着花树,正好撞见小儿子与程芳浓有说有笑、依依不舍的一幕,心口蓦地一跳。

程芳浓对此一无所觉,她回到屋内,见外公正站在书案后,整理一套纸页散乱、破损的古籍,便像从前一样,走到近前帮忙。

儿时,每逢来谢家,她便很愿意给外公打下手。

多年下来,外公修缮古籍、字画的本事,她不说学了个十成十,至少敢说学到九成,谢太傅眼睛花了,也放心交给她去弄。

忙了小半个时辰,谢太傅让她歇歇,又吩咐丫鬟奉茶点。

拿着放大镜看了几处细节,谢太傅连连点头,望着程芳浓,不无骄傲道:“老夫几位儿孙里,唯有小阿浓能沉下心来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外公也算后继有人了。”

“阿浓只是碰巧喜欢这些,肯花心思罢了。”程芳浓扶着谢太傅朝便榻走去,祖孙二人坐在明窗内品茶,“在程家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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