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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程玘曾逼阿浓学琴习舞,阿浓从不肯听从。外公,人各有志,何妨放手让二表哥自己去闯闯呢?”
“阿浓自幼最敬仰的人便是外公,在阿浓心里,外公是最有智慧,胸襟最开阔,最有远见的长辈,这么多年过去,您仍不肯让谢家子弟入仕,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程芳浓总觉得,外公对这件事过于固执了些,不像他的脾性。
谢太傅莞尔,饮一口茶,反问:“阿浓,在你心里,当今皇上算是知人善任、任人唯贤的明君吗?”
程芳浓想了想,公允地点点头:“他是个好皇帝,值得表哥追随。”
“那你呢?”谢太傅眼神慈蔼,却像能洞察人心,“丫头,他其实放不下你吧?你也对他赞不绝口,但你依然离开皇宫,回了青州。他不值得你追随吗?”
外公口中的追随,与她所说的明显不同,程芳浓听得出。
她以为,关于那份诏书,外公再不会说什么。
没想到,外公一直牵挂着她的事。
“外公,他……”程芳浓想说,皇帝不是个好夫君,可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她忽而语塞,说不出口。
“我们没有缘分。”程芳浓垂眸,手指不安地绞动着丝帕。
谢太傅看在眼中,暗暗叹息。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写两页字给外公瞧瞧,看你近来有没有偷懒。”谢太傅岔开话题。
天色渐暗,谢慎从外头回来,带回半只野鹿。
他与灶房的人一同料理,府中各处都分了些。
程芳浓这边,他是亲自送来的,还带来一架烤肉用的炭炉。
谢芸已不大吃这些,在屋里用膳,隔着敞开的门扇,望着院子里围着炉火的两个年轻人,暗暗叹惋。
若当初阿浓没入宫,而是听她的,嫁给了谢慎,该多好。
谢慎不是长孙,有他的长嫂罗氏执掌中馈,阿浓嫁过来,一世无忧无虑。
可惜,阿浓对谢慎没有男女之情,她也不可能像程玘那样逼着女儿嫁人。 W?a?n?g?址?F?a?b?u?y?e??????ǔ???ě?n?2?????????????????
院子里,风将烟火吹歪,朝着谢慎脸上拂去,熏得他一边呛咳一边拎起凳子躲。
他模样太滑稽,程芳浓不由笑出声。
被他瞪一眼,便拿帕子掩唇躲着笑。
“少放些料粉,味道太重我可不吃。”程芳浓对着正撒料粉的谢慎叮嘱。
谢慎只撒了少许,漫不经心应:“你的口味,我还能不知道么?从小咱们烤肉吃,不都是我替你烤的?小时候就知道爱美,总怕火星溅到你裙子上,嘴巴还叼得很。”
说得他直摇头,状似很嫌弃。
谢慎烤的鹿肉很好吃,但比御膳房的手艺还是差些。
程芳浓怕烫,一边吹,一边小口小口嚼,隔着袅袅烟火,她看到谢慎在大快朵颐。
蓦地,她脑中浮现出皇帝的身影。
皇帝也喜欢吃鹿肉,给他夹鹿肉、羊肉便吃得又快又优雅,夹了菜蔬,他便慢吞吞地不愿动箸。
出于理智吃下两片菜蔬,眉心能拧成川字。
“怎么不吃?没熟吗?”谢慎疑惑。
没等程芳浓反应,他便抓过去,翻来覆去瞧了瞧肉色,有些怀疑自己的手艺,顺手丢掉:“没事儿,我再替你多烤一会子。”
嗯,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丢掉吧?
程芳浓盯着那串没吃完的鹿肉,微微失神。
“你在想什么?”谢慎将烤好的鹿肉递给她,程芳浓却没接,他疑惑问。
闻言,程芳浓猛然从游离的思绪中回神,也终于惊觉,她竟又想起了皇帝。
离宫已经有些时日,可她似乎仍时常想起皇帝。
作画的时候,用膳的时候,烤肉的时候,他明明在千里之遥,却好像无处不在。
为什么?
程芳浓想不明白。
可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她能回到青州,却好像回不到过去了。
她想过从前那种,简单的、平静的正常生活。
但皇帝已霸道地挤进她的生命,在她的人生里烙下太深太深的印记,她根本忘不掉与他有关的一切。
谢蒙回府,看到厨上送来炙好的鹿肉,随口问妻子沈氏:“阿芸她们院里可送去了?”
“送了,你儿子亲自送去的。”沈氏语气不太好。
“你不高兴?家事繁杂,让夫人受累了,等阿梨大些,便将事情交给恒儿他们吧,你也好歇歇。”谢蒙温声道。
继而站起身,走到沈氏身后,温柔替她捶肩。
沈氏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气也来得莫名其妙,很不应该。
当即借坡下驴,靠在夫君身前:“是有些累,阿梨还小呢,我还能担得动,便多担几年吧。”
谢蒙知道夫人也有要强的时候,点点头,想到谢芸母女,他缓下手上的动作:“夫人,为夫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沈氏以为是生意,或是上下打点的事。
哪知,谢蒙一开口,直戳她痛脚。
“阿芸与程玘义绝,我们做兄嫂的,自当照拂她一辈子,可阿浓还不到十八,总不能让这孩子也蹉跎下去。”谢蒙也没留意妻子骤变的脸色,继续道,“我看慎儿很喜欢阿浓,两年前我们便动过亲上加亲的心思,可惜当时没成,我想着,由我们做主,替慎儿求娶阿浓,你以为如何?”
沈氏觉得,自己能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已是有涵养的。
“我不同意!”沈氏扬声拒绝,拂开夫君的手,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是长兄,是舅舅,想照顾阿芸、阿浓一辈子,我都不说二话。可是,慎儿是我们的儿子啊,他也才十八,你知道这两年,外头有多少人来说亲吗?若非慎儿不愿意,我早跟你商量着把亲事定下了。”
谢蒙万没想到妻子反应这般大,他错愕:“两年前你不是很愿意亲上加亲吗?”
“谢蒙,你也说了,那是两年前,两年前阿浓还是小姑娘,没嫁过人!”谢蒙的性子,多数时候让沈氏觉得踏实,当年她也是因为这份踏实才嫁进来的,可是,有时她也会想掰开他脑袋看一看,为何他这般不可理喻,“我不会让慎儿娶一个成过亲,甚至小产过的女子!”
门外,程芳浓听个正着,她拿谢慎当兄长,倒是不在乎这些话,只是有些窘迫,后悔跟阿娘过来。
阿娘打算在青州开铺子,想趁着舅舅也在,带她与舅舅、舅母商量开在哪个地段,请他们也帮忙打听谁家铺子要租售的。
听到这话,谢芸心如刀割,她的女儿被人嫌弃了。
她能理解嫂嫂的心情,可是,她听不得这样的话。
冲进去告诉兄嫂,阿浓没有小产过?可那是宫里的密辛,涉及到长公主,不能宣扬。
且嫂嫂在意的,也不止是小产这一桩,还有阿浓嫁过人。
正因阿浓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