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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他躺在酒吧后?厨临时搭成的木板床上,只?觉得现在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是了。日日还债,又能?还到什么时候呢?他远没有一夜暴富的资本,也没有什么机会咸鱼翻身。
就算他玩命地做事,一天打十份工,也抵不过利息翻滚的速度。
也许哪一天,东家?那边嫌他慢了,也让他变成第二个宁二,将?他关进东楼里,或是活取他的器官。
不铲掉赵福疆这块毒瘤,那何?时才是痛苦的终点?呢?
第二日一早,他便开始寻找宁二的下落。
可那人已经久不往这边来了,也不知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只?能?跑到赌场里,磨了认识的荷官很久,才获知宁二可能?会去的地点?:东楼。 网?址?f?a?b?u?Y?e????????ω?ě?n?②?〇?????????????
可若想进东楼,是需要拿钱当入场券的。他那点?破工资,匀了三百给宁二,又被赌场搜刮走绝大部分,剩下的连供他吃饭都堪忧,又哪里够得着进东楼的门槛呢?
他被保安拦在门外,眼?看着无数顾客在门口来来往往,却连多进一步都成了奢侈。
等待也成了一种煎熬。
他在酒吧里,开始卖力地工作,偶尔也帮着前台做点?事,有时碰到比较大方的客人,能?赏他一点?小?费,他就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存起。
第二次发工资后?不久,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宁二这回?连脸都消瘦了,整个人都仿佛失了水分,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后?巷晃悠。
魏端阳不知他是不是又被取走了什么,他只?是近乎仓皇地奔过去,抓起宁二垂落的手?,对他说:“我们逃吧!”
第79章 逃亡
“逃?”宁二?木然的眸子转了一转, 似乎没能?立刻领会他的意思?:“去哪?”
魏端阳掷地有声地说:“离开这里,摆脱赵福疆!”
宁二?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
在魏端阳面前, 他的眼睛一点点地恢复了神采, 脸上?也重拾了几?分血色。
“我们……真的可以吗?”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魏端阳,似在担心此?刻的情景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他这辈子,见过的客人不计其数。
那些人, 兴致上?来的时候,恨不得把海誓山盟都当歌唱, 一副要马上?给他赎身的模样。可一旦他们冷静下来, 那再好的许诺也成了空。
宁二?不是?没有被人骗过,他本?不该信的。
可看着魏端阳认真的面孔,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宁二?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里, 似乎也平添了几?分勇气。
他知道,他必须逃走,才能?有一线生机。再留下去,他会死的!
“怎么逃?”他问。
魏端阳本?是?一时冲动, 才对?宁二?说出那句话, 可当宁二?问他时, 他竟像早已打好了腹稿一般,将话说出了口。
他说:“我手里有两千多块钱现?金,我们可以先搭车,往S市的外面跑。只要我们用现?金, 不用电子支付,一路上?躲着人走,他们是?找不到?我们的。”
“等跑出城后,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等赵福疆不怎么惦记我们了,再找机会去J市告状,找那些能?治他们的。”
“你不是?说,你之前放出去的那些人,也有一些逃跑成功了吗?我们不去试,又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
听到?他的一通分析,宁二?的眼里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好,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宁二?反握住他的手,郑重道。
“现?在吗?要不要再多等几?天?等他们放松警惕,再找个合适的时机?”魏端阳没想到?他会这么急躁。
宁二?摇摇头?,说:“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我就没命了!”
这几?年来,那些姐妹们是?怎么死的,宁二?都看在眼里,再清楚不过。
看他仓皇表情,魏端阳立刻便猜到?,东楼那边对?他的迫害已经到?达了极点。
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匆匆走进酒吧里,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塞进行李包里带给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酒吧里跟店长请假。
酒吧正?是?忙的时候,没人在意他一个搬运工的去向,店长在嘈杂的音乐声里,嗯嗯两声,算是?应了。
等东楼那边发现?宁二?不见了人影时,他们已经连续辗转多车,往城外逃去。
连续两天两夜,他们不敢有一刻耽搁,反复变换行装、造型、车辆,甚至抹了路边的墙灰往脸上?涂,只为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不一样。
而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俩之间都必须有一个醒着,用来放哨,以防止赵福疆和其爪牙发现?他们。
每到?达一个新的城镇,他们就会从搭车转为步行,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走到?新的乘车点,一起离开。
公厕和公园成了成了他们的常驻地点。那里有可供洗漱和饮用的自来水,虽然没家里喝的干净,但对?于狼狈逃亡的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宁二?离开时没带衣服,每次要换洗时,就只能?穿着魏端阳的大一号衬衣,套在宽阔的牛仔裤里。
最难熬的是?晚上?。
户外的夜晚,是?很冷的,凛冽的寒气几?乎要浸透人的骨髓。他们为了轻装简从,走的时候没有带被子,只能?拿衣服一层层往身上?套,再依偎在一起取暖。
在外面餐风饮雪,宁二?的精神头?却很好,卸去了那夸张的妆容,显得活泼又明媚,也有了几?分年轻人的朝气。
每次入睡之前,他们都会像小动物一样,互相?整理对?方?的衣服和头?发,胳膊叠着胳膊,大腿挨着大腿。
他们是?那样地亲密无?间,像朋友,情人,更像亲人。
宁二?会凑过来跟他咬耳朵,絮絮叨叨地说:“我老家的屋门前,种着四棵大桂花树。每年八月,金色的桂花就唰唰地落下来,人一打那走,连鞋底子都留着香。”
他又问魏端阳:“你呢?你有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说给我听?”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魏端阳却想了很久。
在他记忆中,能?和“快乐”两字扯上?关系的,只有在陷入圈套之前,在他还没染上?赌瘾的时候。
那时,他父母尚在人世,还有贤惠的妻子,和一双可爱的儿女。日子虽然过得稀松平常,现?在想来,却已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你结过婚,还有孩子?那他们现?在呢,在哪里?”宁二脸上显出几分惊讶,他显然没想到?,魏端阳看着年纪不大,却已经英年早婚了。
魏端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看着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