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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把行李拿了进去。叶惊星不打算进他家门,让他们这个时候还要分神照顾客人太不礼貌了。
“拜拜。”楚北倚着门框和他挥手。
叶惊星觉得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他不需要留下,但是他觉得眼前这个楚北需要被留下,他看上去太轻了,像是卸掉身上所有的责任就会飘走。
他想了想,对楚北说:“明天有空我来找你。”
“啊?”楚北愣了愣,“找我干嘛?”
“如果你还能学进去,我就给你补课,如果你没有精力,我就陪你待着。就一会儿,我只是……我得看看你,”叶惊星说完觉得还是有点生硬,顿了一下,手在自己和他中间打个来回,“朋友嘛。”
楚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叹息般说:“谢谢。”
“明天见。”叶惊星说。
楚北对他笑了笑:“明天见。”
第29章 安全出口
接下来的一周都在断断续续地下小雨,天总是灰蒙蒙的,打个盹起来,就分不清现在是早上还是傍晚。
楚北的状态比叶惊星想象的要好得多,吃得下饭睡得好觉做得进题,就是话少了许多,而且不愿意在家久待,有空就到处乱逛。叶惊星去找他的时候,他都在公园、书店、夜市……总之随机刷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叶惊星一开始还觉得很佩服,经历了这样的事还有精力有心情出门走走,但他见到楚北之后就不再有这种念头了。楚北只是在那些地方待着,不做什么,不消费,也很少走动,大多数时候,就只是撑着伞看着乌云和人群发呆。等叶惊星来了,就找个有屋檐有座位的地方学习。
出殡前一天,楚北和妈妈去办了销户证明,办完后妈妈和他们之前的同学去吃饭了,楚北自己又到殡仪馆确认了一下流程,晚上叶惊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他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商场,刚看了三十分钟电影,实在受不了莫名其妙的剧情和动不动突然启动的按摩椅,提前离场了。
“那你现在在哪?”叶惊星问。
楚北说:“三楼的楼梯间。”
叶惊星拐了半天才找到地方,商场里有电梯,这地方一般没人走,灰很重。叶惊星推开门的时候就皱了皱眉:“跑这儿来干嘛?”
楚北靠着墙玩手机,还不忘提醒他:“防火门得关上。”
“哦。”叶惊星依言照做了,走到他边上站定。窗户关着,倒是不冷,但挺闷的。
“因为这里是逃生通道啊。”楚北说。
叶惊星懵了下才反应过来楚北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觉得楚北的喜好真是很难以常理预测,只说:“你从小到大是不是都没翘过消防讲座。”
“你翘过啊?”楚北很快转过头来盯着他。
叶惊星有点无语:“……你安全委员啊管我翘不翘。”
楚北笑了笑,没再作声。叶惊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他是在盯着对面墙上那个安全出口的标识。
叶惊星忍不住多想,楚北喜欢这种地方,大概是因为他的青春并不安全,那天马路上的大火一直在烧,他找不到逃生通道。
如今不用找了,但火还是没灭。它从滔天的红光,变成了晒不干的棉被。厚重,柔软,但能够留存的温暖都很短暂。
声控灯灭了,周遭瞬间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幽幽地散发着绿色的光晕。它和鬼火说不定是同一种颜色,但它就显得很无害,很安全,像夜里的一颗北极星。
两个人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外面的嘈杂在黑暗里变得很明显,商场里小孩开的小火车在唱咋咋呼呼的儿歌,窗外楼下的车连按了两下喇叭,风呼呼地刮过,玻璃振动得噼啪作响。
叶惊星突然出声道:“你知道吗,那个小绿人是有名字的。”
他声音不高,灯没有亮。楚北转过来看着黑暗里他的轮廓,说:“真的吗?”
他嗓子还有些哑,说完不太舒服地咳嗽了两下,这回灯亮了,他们同时被刺得眯了眯眼。
“嗯,皮特托先生,”叶惊星说,“还有很多别的安全标识上的小人都是他。”
“哇,”楚北敬仰地看了看对面的皮特托,“作品红人不红的典范啊。”
叶惊星接道:“他是绿的他怎么红。”
俩人莫名其妙地凑一块笑了半天。叶惊星心想,要是有谁在看这里的监控,肯定得觉得他俩神经病。
笑完没过一会儿,楚北说:“走吧。”
“嗯。”叶惊星抓着他的肩掰过来,使劲把他羽绒服后背上沾着的墙灰拍下去。
楚北等他拍完了,冲着皮特托挥了挥手:“拜拜。”
叶惊星站在门口看着他。
楚北说:“你为什么不跟皮特托说拜拜。”
叶惊星笑起来:“你有病啊。”
楚北笑着,在原地站着没动。
叶惊星无声地抗争了几秒,服软了:“好好好——”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那个一直在后抬腿的小绿人,语速飞快地说了句“拜拜”,转身就走。
楚北跟上了他,不用看也知道估计还在笑。
“我小学都没干过这种和非生物说话的事儿。”叶惊星叹了口气。
“那正好弥补一下童年遗憾。”楚北很顺溜地接了句。
叶惊星麻木地想,这人真是跟他混久了,口才越来越好了。
“去哪儿?”
“不知道,”楚北说,“瞎走吧。”
叶惊星猜他这几天难以捉摸的行踪估计都是这么瞎走出来的,顿了顿,还是多问了一句:“不回家?”
楚北摇了摇头。
叶惊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理由,没再提。两人在商场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圈,走到了外边的广场。现在没下雨,天是阴的,柏油路变成了原本的颜色。路边摊的味道很香,混着烟气。在冷风里,每一盏灯都显得令人欣喜。
楚北路过花店,进去挑了一枝香槟玫瑰,叶惊星说这个季节买花你不嫌亏吗,楚北没在意,把那枝花递到他面前轻轻晃了晃:“可是它好看呀。”
叶惊星不置可否,但自己也买了一盆多肉,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主要是逛街时只有一个人买东西会不大尽兴。
花店旁边是个美甲美睫的店,楚北本来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但叶惊星拽了一下他的帽子,声音里透着不怀好意的笑:“你要不要试试做美甲?”
“啊?”楚北有点震惊地转过头瞪着他。这得是这几天里他情绪波动最大的一瞬间了,叶惊星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啊?”楚北拿手指着自己,玫瑰差点怼到脸上。
“嗯,”叶惊星平静地说,“回学校前可以卸掉。”
“图什么呢?”楚北指了指门口摆着的小黑板,“纯色都要68啊,68就看三天手指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