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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长辈多有研究,对人的身体,神志,子嗣功能皆有破坏,陛下您服食多久了?”

殷灵毓出手就是暴击。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身体,神志,子嗣,没有一样不重要。

如果,都被破坏了呢?

朱翊钧现在虽然朝政上被教导的足够应对,甚至对内阁的平衡,权力的把控十分有天赋。但岁数和阅历就摆在那里,被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冲击,呼吸急促,心神慌乱。

“放肆!太医院进献的药丸,怎会是毒物?”冯保虽然呵斥殷灵毓,却停下了脚步,顺便还挡住了身后的张居正。

冯保虽是顾命大臣,但也是宦官,与皇帝和皇权本就共生,涉及到帝王的康健,冯保不敢不慎重。

因此冯保眉头紧锁,上前安抚道:“陛下息怒,只是若殷姑娘所言属实,此事关系重大。”

说罢便又转向殷灵毓,问道:“你可有凭据?”

殷灵毓把那药丸放回去,笃定道:“师门有人亲身经历过鸦片之害,南洋诸国亦早有阿芙蓉成瘾者,初期镇痛,日久则形销骨立,神智昏聩,此事在海外当地不算稀罕,因此而灭国者亦有之。”

这话说的太重,朱翊钧刚要发作,张居正见他那神色,先一步厉喝道:“殷灵毓!御前失仪该当何罪?”

“有话好好说。”次辅吕调阳配合默契,充当缓和气氛的人。

让大臣们这么一唱一和,朱翊钧也只能勉强把几乎要出口的斥责暂且咽了回去,只冷笑道:“危言耸听。”

底气听起来却不多足。

是啊,毕竟还不是抽的,成瘾性还不算太大。但毒品就是毒品,殷灵毓瞥他一眼,声音不轻不重:“但请陛下细想,是否不服此药时,但凡发作便想着服食一些镇痛?是否药量越用越大?是否越发开始依赖于此物?”

朱翊钧死死的攥着龙椅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却迟迟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殷灵毓说的每一条症状都对得上。

最初是觉得不疼就好了,既然用上就没有那么疼了,自然是忍不了就用,他是天子,他受过最大的委屈也是在朝堂上束手束脚却无能为力,只能背地里记恨,伺机将人推下去,可衣食住行上谁敢叫天子不满?

否则,朱翊钧又是如何年纪小小就吃出一口的蛀牙来的呢?

所以逐渐朱翊钧便就放开了手脚,疼了就嚼上一粒止疼,有时甚至会觉得那滋味很不错,隐隐期待着下一次服用,只是他以为只是疼痛被压制下去的感觉,和疼起来的时候那滋味对比起来太过美妙罢了,并未想过是药本身就有问题。

谁会想到天子用的药是毒药?是隐蔽的将人身子掏空的药?

张居正虽然有些不理解殷灵毓这一出,可终究是担忧她也担忧朱翊钧。于是主动出声打破僵局:“陛下,此事关乎龙体,不如先请太医院会诊?”

“张先生也觉得朕中毒了?”朱翊钧咬着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神色,眼底全是不悦甚至忌恨。

在一众臣子面前如此,他这个天子脸面何存?一个个都是些只想挟权而上,不敬他这个天子的权臣!

还是他未曾彻底亲政!手中无权,自然处处被掣肘!

冯保弯下腰,声音放轻劝道:“陛下,老奴以为,太医院若真进献毒物,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殷姑娘既然指认,总该让太医们当面说清楚。”

“民女只说是毒物,并未指认太医院有意谋害,阿芙蓉入药古已有之。但长期服用必成瘾,太医院或许只知其镇痛之效,不知其害。”

“那你所谓毒性证据就全数在海外?”有臣子质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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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灵毓垂下眼睫,声音清晰:“鸦片之毒,师门亲历,从不敢忘,且不共戴天。”

吕调阳眯起眼睛追问道:“殷姑娘,你方才说南洋有因此灭国者?”

“是,成瘾者为了买药倾家荡产,壮丁丧失劳力,军队形同虚设。如此一来,倾销者等同灭国于无形。”

殷灵毓平静坚定,有理有据,且说不共戴天时的情绪实在真切难以伪装,众人不得不暂且接受陛下服食的药物可能是毒药的这个事实。

哪怕在验证之前,这件事仍旧是假设,可也马虎不得。否则,就按殷灵毓方才的言论,言行,流放或打死也丝毫不为过。

但事有轻重缓急。

比起之前的安置,这次殷灵毓差不多是被软禁了。

朱翊钧还没不理智到当着那么多重臣的面上发疯,只是将其关在一处偏殿里,派了锦衣卫监视,又派市舶司查证南洋鸦片危害。

他的处理还算靠谱和常规,殷灵毓若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还有这些话的真假,也不会有什么事,最多是从此只能效忠朱翊钧,然后被封口罢了。

第三百八十章 夜枭

然而殷灵毓无法因此而知足。

因为她不相信朱翊钧能够戒掉鸦片。

虽然她记忆里万历怠政,盘剥百姓更出名一些,他的儿子落水溶化也更出名一些,万历本身的毅力和勇气,品行她没那么清楚。

但她清楚的知道,戒毒在现代都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哪怕有戒毒所的看管,一次次的回访,更好的生活,依旧有许多人一生无法摆脱复吸。

而朱翊钧,没有人能看管他,压制他一辈子。

且从张居正死后他那些颇有种放飞自我的行为来看,他也不是一个能忍耐一辈子,克制一辈子的人。

众大臣浩浩荡荡前来三堂会审似的询问殷灵毓时,看她小还给她搬了个椅子。

但询问一事却并未因此便敷衍了事。

“既言南洋灭国案例,须言明具体邦国名称,年代记载。”

“师门亲历之说空口无凭,殷姑娘究竟师承何人?可有典籍?”

众人的质问一个接一个,但还在正常询问范围内,都察院御史的揣测就有些恶意了:“徐州案刚结便指认御药有毒,是否刻意营造'忠直'形象?此番言论是否受人指使?”

边说着,还不自觉往张居正的方向看看。

张居正刚完成清丈田亩,反对派正寻找反攻突破口呢!

这要是能让殷灵毓指认是张江陵干的得多好,可惜了,闹的这么大,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做手脚或是威逼利诱。

“慎言。”好几个人同时出声。

无他,他们这么多好几十岁的大臣,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姑娘,轮番逼问,已经是因为殷灵毓所说的事太过重要,不得已而为之了,如此刻意把人往政斗里拉,实在是忒没良心。

至少他们中不少还没完全失去底线的人,都是问清楚殷灵毓,确定她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便罢的心态。

殷灵毓自己一个人坐在堂下,小小的,显得单薄可怜,却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从容的一一作答。

明朝太医院设有「番药科」,对海外药物持开放态度,阿芙蓉,金鸡纳霜,乳香龙涎香都是其中常有贸易之物。如今得知阿芙蓉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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