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里躲。

“有人追我。”

叶延生似乎没把这点意外当回事儿,单手控着她,语调很淡,“看路。”

他的注意力,只在她身上。

谢青缦按住他手腕,回头才惊觉,自己走得太急,没注意前路的台阶。

再走两步就要摔了。

“我没注意,”她闷闷地开口,“不过刚刚,真的有人追——”

视线越过他的身侧,触及不远处立着的人影,规矩,冷漠,像两具沉默的雕像。

她表情微凝,“这不会是你的人吧?”

叶延生掀起半垂着的眼皮,顺着她的提示,打量了眼。

“不是。”

没多少情绪波动,也没过多解释,但视线落在迟来几秒的郑东跃身上,意味分明:

怎么办的事儿?

郑东跃脸都绿了。

打死他都猜不到,一点小事,都能搞砸了,也不知这帮蠢货想给谁添堵。

“你俩缺心眼儿吧?”他对着两人,一人一脚,“我不是让你们客气点儿吗?”

什么废物点心。

这哪儿是请啊?整个一“强抢。

“发什么火啊?”紧随其后的裴泽,笑嘻嘻地拆台,“要我说,你小子平时指定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底下人才会错意。”

“我谢谢您,狗嘴吐不出象牙来。”郑东跃没好气地回。

转头,他又瞟向谢青缦,“您看这么着,谢妹妹,今儿不打扰二位,有机会我罚酒三杯,一定给你好好赔罪。”

这话谢青缦就没打算接。

甭管是为了什么,人家对她,也算是够周全客气了,总不能太得寸进尺。

她只摆了下手,等人都散了,才推了推叶延生的肩膀,面无表情道,“你来干嘛?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你还挺没良心。”叶延生轻嗤,“平时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我巴巴地跑过来,你不领情,还赖上我了?”

他捏着她的脸颊,揪了下,眉梢一抬,“我还以为,你会很惊喜。”

谢青缦拍掉他的手,捂着半边脸,和他拉开一步的距离,“少自恋。”

其实今晚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问题了。

江淮会是为她清场。

叶延生无声地笑笑,长臂一伸,将人重新揽回来,“还饿吗?陪我去吃饭。”

“你来就是想跟我吃饭?”

“不然呢?”叶延生挑了下眉,“吃你吗?”

谢青缦想让他闭嘴。

回呛的话还没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缓下脚步,仰头张望。

“看什么呢?”

“你不知道,”谢青缦盯着远处的高楼,若有所思,“狗仔的本事可不小,有些装备,在几公里外,都能拍得一清二楚。”

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林立的建筑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繁华的夜景如同点点繁星映入眼底。

但难说,会不会有正对此处的镜头。

“没必要。”叶延生态度始终散漫,连个眼神都欠奉,“附近的高层建筑,早就被江淮会打点过了。每年提供巨额安保费,定期排查,就是为了避免陌生人混进去。”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位置,“那儿还有几层,直接被买下了。”

“那是最佳偷拍地点吗?”谢青缦好奇。

“那是最佳狙击点。”叶延生淡道。

“……”

好的,这家会所有够拼的。为了把保护工作做到位,下血本啊。

也算对得起会员高昂的年费了。

-

剧组那边的饭局正热闹。谢青缦借口说“身体不适,要提前回酒店休息”,虽然不太合适,但资方都没说什么,一堆人作陪,忙着攀交情,也没人得闲怀疑。

浮云台这处小楼倒十分清净。

花窗外夜色朦胧,亭台楼阁隐没其中。廊灯照得枝影斑驳,新栽的几株垂丝海棠,落花阵阵,被夜风卷入流水中。

近处假山湖石相叠,锦鲤从桥下游过,远处戏腔婉转,粤剧版的《白蛇》,唱词莫名应景:

“趁好天时,山清水旎,月照西湖,散点寒微。与心上人……”①

春夜良景,平铺开一副江南画卷。

谢青缦推开半窗,靠着窗柩侧身,向下望去,清冷的眼眸中有浮光掠过,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叶延生就坐在她身后,安静地注视着她,将一切尽收眼底。

“你很喜欢这里?”

“嗯,”谢青缦点头,不假思索,“这还真像个避世的好地方。”

她笑意清浅,“难得,闹中取静也能造就这种世外桃源,很适合——”

“适合做囚笼。”

谢青缦怔了下,回眸的一瞬正对上叶延生的视线。

他眸光沉静,凝视着她,说这几个字时,语气平淡得没什么起伏。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倒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谢青缦没好气地回他一句“煞风景”。

格窗外的戏腔依旧缠绵,唱着“巫山云雨,思之寤寐。只羡鸳鸯,不羡仙姬”。②

而她顺手拔了刀架上的装饰刀,朝他的方向横过去。

身体也同刀刃,近他一步。

“你这是什么变态想法?”她带了几分挑衅,半开玩笑地同他对峙,“难不成哪天分手了,你还想把我关在这儿?”

本来是闹着玩儿。

可冷刃出鞘时,刀光一亮,霜雪照空。

黑檀刀架上放置着三柄刀剑:一柄欧洲中世纪烧蓝鎏金的贵族猎刀,一柄日本明治时期的珐琅精工太刀,还有一柄,就是谢青缦手里的,青玉柄的云龙纹腰刀。

她没想到,这几件装饰品,是古董级别的艺术品,也是货真价实的冷兵器。

恍神不过毫瞬。

叶延生身形一移,近身时抵住她某处关节,抓肩锁腕,卷折卸掉了她的力道。

没太认真,但体力悬殊。

他的力道旋压在她肩后,轻而易举就将她按在身下,禁锢在方寸之间。

主导权换了人执掌。

谢青缦根本反应不及,就被他反剪了双手。刀柄脱手时,她面朝沙发栽进去。

“唔……”

未开刃的刀背抵在她身后,寒凉贴上她的肌肤。

叶延生眉眼轻然一垂,审度着她,低冷的嗓音有些漫不经心:

“不一定要这里,你可以挑一个好去处。”

谢青缦整个人都是懵的。

反应了几秒,她错愕地扭头,视线跌入他暗沉如夜的眸底。

她的身子,还动都不敢动。

叶延生手腕微转,掌中刀刃像毒蛇游走,激得她身体不可抑制地战栗。

他就这么看着她面色僵住,微微一笑:“天南海北任你选,好不好?”

谢青缦张了张唇,心跳快得异常。

说不上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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