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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落,夜色深浓。
四合院的檐角微微上翘,宫灯映红墙,纸醉金迷的场所,外面却全无喧嚣。夜风微凉,洗墙灯从下往上渐变照明,像皴染水墨画,竹林通幽,假山叠翠,绕着一汪清潭,流水潺潺地倒映着月色,是靠山面水的富贵局。
叶延生握着谢青缦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沉默了整整一路。
“叶延生?”
谢青缦受不了这种寂静,率先打破沉默,“你等等,我跟不上你了。”
叶延生的脚步一顿。
谢青缦猝不及防地撞上他后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顺势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叶延生握着她的手腕,一扯,挪开她环住自己的手臂。他转身凝视着她。
“谁让你去见他,谢青缦?”男人的脸被阴影笼罩,五官更深邃,气场更冷郁,冷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低了几分,“明知道有风险,你还敢跟着过去,嫌命长?”
他好像在生气。
“我没有。”谢青缦瞪了他一眼,“我根本没想到是他。他把我骗过去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她郁闷地哼了一声,“你凶什么凶?”
不算说谎,她一开始确实没想到。
但就算知道,她也想去会会这个疯子。
也不确定叶延生有没有看穿这文字游戏。
谢青缦不管,只毫不脸红地跟他保证:“真的。我没有自涉险地的爱好。”
她半哄半骗地恭维道,“再说了,我的命长不长的,不也是你说了算?”
叶延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她,眸色隐在夜色里,晦暗,又危险。
他平静的样子,比盛怒之下更有压迫感。
谢青缦心底警钟大作,没料到他今天不吃这套,她多少有些犯怵。
但没多久,她压下了那份忐忑和害怕,凑他更近,纤细的手指去扯他的衣角,摇了摇:“你会不管我吗,叶延生?”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眸色明亮得像星星。
明知她在演,明知她打的什么算盘。
叶延生还是一阵心软,屈起指骨,面无表情地敲了下她额头:“你就瞎折腾吧你。”
拿她没辙的感觉。
得逞后的小情绪还没藏好,叶延生捏住她的下颌,掰向自己,迫她迎上自己的视线。
他的语气里,有警告的意味儿。
“任何情况下,不要靠以身犯险达到目的,谢青缦,你想要捷径,我可以做你的捷径。”
谢青缦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的手指抱住他的手腕:“我脸疼。”
叶延生是真没脾气了。
-
在府右街的会所见过曾昱之后,无事发生,日子平静得不可思议,像在酝酿着暴风雨。
谢青缦其实觉得不解气。
不管他是否信守承诺,不再插手港城的事,她都觉得没完,想找机会清算。
只是眼下,不能冒进。
凌瑞的项目分去了她大部分精力,霍家也快收拢回来了,总要一个一个来。
新的剧本找上来时,她开始犹豫是否要接。
原本以为,港城的事没那么顺利,拍剧也只是一个开始,她还想尝试电影和幕后。如今争端都快平息了,除了事业,她还想分点时间给爱情。应接不暇的状态下,好像退圈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切只待尘埃落定。
隔了半个月,谢青缦又回到港城。
那枚观音像已经刻好很久了,珠宝设计师询问了她好几次。总扔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毕竟后续还要找人开光,再拖下去,等她这份儿礼准备好,搞不好该过年了。
跟设计师预约了上门时间。下飞机后,谢青缦直接去了白加道。
管家迎了上来,佣人接过了谢青缦的外套和手袋,妥帖地替她放置好。
她来得突然。
午餐时间已过,但还不知道晚餐要备几人份。
管家犹豫了下,还是试探道:“谢小姐,您这次是和先生一起吗?”
从前,叶延生不常回来,如果回来,也会由助理通知管家,吩咐其他人提前准备。
现在多了一个谢青缦。
她出现在这儿,没什么规律,但畅行无阻,看上去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不,我来港城有事儿。”谢青缦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们不用麻烦,我也待不了多久。”
管家恭敬应声。
正要退出去,突然被谢青缦叫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叶延生平常来这儿吗?”
“不,先生每年只在这里住几天,是自您之后,来港城才频繁了点儿。”管家如实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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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缦想到了叶延生提过的朋友,随口问了句,“那你知不知道,他来港城干什么?”
管家摇头说不知,“抱歉,谢小姐,这是先生的私事,我无权过问。”
谢青缦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去墓园一应的东西,总不能是叶延生自己准备的,他应该知道,只是不好说。
但她也无意窥探叶延生的隐私。
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她上了楼,“我约了人上门,等她到了,你到书房来找我。”
闲着没事干,她打算先把礼物的纸条写了——总面对面送东西会尴尬。
管家在她身后应是。
-
书房内悬着费迪南德的画,色彩对比强烈。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画作,总是被拿出来对比,同样的光影变幻,比起莫奈,费迪南德的更偏向诗意现实主义,一样震撼人心。
通顶的书架墙,除了摆满了上万本线装书,还放置了文献金石、字画古玩。
深棕色实木元素贯穿整个书房,地毯柔软,中间有个下陷式的沙发休息区,茶席区和丹青台,书桌和多屏电脑遥遥相对。
谢青缦铺纸、研磨,只是提笔时迟疑了下。
“我送你的礼物”太平庸,“我喜欢你”太直白,“见它如见我”太庸俗,好像还不如不写。
迟迟落不下笔。
想想还是要找个含蓄点的诗句。她思量间,视线瞥到书桌上的一个青花山水笔筒。
看起来是清朝时的样式,只是像假的。
谢青缦多少有些诧异,按叶延生的身家,哪用得着摆一个赝品?
只说卧室里摆着的那只宋代的瓷瓶,都是拍卖会上8500万落锤的孤品。
她怀疑自己看走了眼。
想拿起来细观,可她拽了一下,底端像是牢牢粘住了一样,竟然没拿起来。
她愣了下,“什么鬼?”
察觉到不对劲儿,谢青缦更不信这个邪,趴在书桌上连拉带拽,倒腾了好半天。
而后咔嚓一声——
无意间一扭,笔筒旋转了个角度,身后有排书架,突然向后挪动,滑到了一侧。
是机关。
这个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