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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持哭一样的微笑,脑中飞速旋转片刻,方才磕磕绊绊:
“……殿下,若是我,大概……大概会选,温柔,体贴,看着,好说话点的。”
言中之意已然明了。
宗懔站直身,冷睨:“就算,那是个废人?就算,他家中,俱是豺狼虎豹?”
何诚挠头,干脆也不假模假式了,狠下心,直说:
“殿下!您说一千道一万,郦娘子当初没得选啊!她只能嫁给那许渝,当年,也没人帮她呀,殿下您那时还在西北呢。”
宗懔微怔住。
何诚叹了口气,说都说了,干脆说完:“殿下,那许家虽然是虎狼窝,那许渝确实对郦娘子不错,您说他是废人,可郦娘子不在意啊,她是背井离乡来的京城,遇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可不心里感动吗?”
“至于许家,那许家是许家,许渝是许渝,许家对郦娘子不好,但也不是许渝指使的啊,您也说了,他身子都半废了,护不住自个儿婆娘也多少情有可原,总之,在郦娘子那里,许渝就是对她好。”
“心肠软的女人,你对她一倍好,她就对你十倍好,更不用说,郦娘子可是和那许渝做了三年多的夫妻,三年啊,生个娃娃都能满地跑叫爹妈了!”
“殿下,您才在郦娘子那出现多久啊,满打满算一天一夜,哪比得上人家那情分。谁都会喜欢对自己更好的人啊。”
越说越来劲儿,何诚都觉得,他已经有了姜胡宝的水平。
颇颇自得的时候,一晃眼,对上主子冰冷充斥暴戾的眼神。
冷汗唰啦流下来,直接打算跪下。
“那……”上首忽来的声音打断他动作。
何诚倏地又抬起头。
只瞧见案后的主子更加焦躁,说出来一个字,又垂首覆面。
许久,才抹了把脸,低声——
“怎么,才能让她觉得,更好?”带着些许戾恨的瓮气,压重了那个“更”字。
未尽之意不言而明。
要比死掉的许渝更好。
何诚呆住了,僵直如木鸡。
没有回答,宗懔掀眸看去,怒意骤然更盛。
抄起案上残余的孤零零茶盏,猛掷过去。
茶盏碎裂在面前地上,把今夜第二次魂飞天外的何诚震醒。
“本王忘了,你至今没有娶妻,整日没事就跟一群军汉搏斗赛马,喝酒打猎,指望你,还不如指望头猪。”宗懔冷笑,心情烦躁,愈发阴鸷,
“滚出去。”
“……叫姜胡宝来。”
被巨响震回魂的何诚刚反应过来又遭遇主上毫不留情的言语攻击,顿时觉得心脏裂成七八瓣儿。
幽魂一样飘出去,想着这些年还不都是为了晋王府大业他才摒弃儿女情长,如今却换得这么一场奚落,真是悲从中来老泪横流。
他容易吗?
他不还是为了大业吗? W?a?n?g?址?发?B?u?y?e?ǐ????ü???ε?n????????⑤?﹒??????
他当年在西北也有相好的啊!
还不是因为忙着军里的事,人姑娘才和他分道扬镳了吗?
这也能怪他吗?!
咬牙切齿,怒气冲冲闯向管事太监们的宅院。
第四十四章 怜惜之欲
在何诚破门而入的时候, 姜胡宝正躺在床上盯着帐顶。
出神、叹气、闭眼、睡不着,睁眼,再出神、再叹气, 往复循环。
这几日,他一直没怎么睡好过。
那天从主院回来之后, 他确实得了赏赐, 然而, 并没有他想的厚重, 更要命的,是自那之后,主子再也没有召见过他了。
纵是傻子,也知道,定然是那日的作为, 惹了主子不快。
到底还是他师父遭了一次难后说得对,想拍马屁一步登天那是人之常情,但伴君如伴虎,怕就怕马屁没拍成,反倒撩了虎须,与其冒这份险,还不如老老实实本分做人。
但, 大好良机放在眼前,要他咬着牙不伸手,他如何甘心。
如今被上头冷落, 他虽着急如何扭转,但也知道心太急吃不了热豆腐,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等待时机,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要不断思考。
这几个夜晚痛定思痛,再来回倒腾先前他师父被重罚那回,心里隐约有了些底。
他那日,触怒主子的缘由,大抵两个。
一是,他们殿下极其不喜下头人自作主张。
若是这自作主张是出于将功折罪之类的缘由,那尚且可以宽恕,但若是露出任何把主子往昏君想的苗头,那就是犯了大忌了。
这极有可能就是当初他师父被重罚的真正缘故。
二来,殿下对那位郦娘子,有几分真意。
若是全然当做泄-欲玩物,当初也不会同意他献的计策,直接掳回府中便可,哪用得着废这么大的周章。
而既是有真意,自然就不喜旁的人擅做可能有害于她的事。
就算将来必有一番冲突,那也是主子和那位娘子之间的事,他人不许横插进去。
他们做下人的,出主意可以,但不能失了分寸,将事情擅自引到主子不曾预想的方向去。
不过,那日殿下进了厢房,出来时,不曾大发雷霆,反倒眉眼略有慵意,应当是与那娘子受用了一番。
否则,他姜胡宝此刻也不会依旧稳稳当当呆在副总管的位子上了。
冥思苦索的同时,为了之后有更万全的准备,他这几日还寻了不少书册,又从许多年岁颇长的妇人处取经,如今境界自认已是更上一层楼。
只是苦于无处施展。
可这两天,朝中事务繁忙,他们殿下即将受封东宫,此厢事暂收一段落,不知何时才能再……
“砰!!”
房门轰然被踹开,重震之下门框大力弹动。
姜胡宝吓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面露惊恐。
“姜胡宝!”何诚大喇喇走进来,仿佛踩的是自家的地,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怒,
“人呢?出来!”
姜胡宝回过神后,急吼吼披了外衣下床。
纵然平日对这莽夫有几分害怕,此刻也是怒发冲冠:
“你作甚呢?!”
大晚上的没事儿干跑他这发的哪门子疯。
何诚抬着下巴瞥见他,嗤了一声:“殿下找你!”
姜胡宝一愣,而后骤然大喜,瞬间,又转为犹疑。
带着希冀:“殿下找我,是……?”
何诚冷漠:“去了不就知道了,赶紧的。”
说完就又踩着重步出了门。
姜胡宝眼睛转了几转,赶紧整理衣衫,穿戴齐整奔向主院。
何诚带着人进书房大门时,下人们已将地上狼藉清理干净,华室肃静。
案后主上握着朱笔,这些天从白日忙政到深夜,小山般堆着的奏折已批了大半。
何诚给后头行动颇有几分鬼祟的姜胡宝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
房门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