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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手术台上整整抢救了两天,才把裴少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是枪伤导致了神经旧疾的复发,裴少究竟有多喜怒无常,柏桑是最深得体会的那个。
毕竟裴少从不恃凌弱者,他只对强者下手。
或者说,迁怒。
房间内,因病卧床的男人透露出几分阴翳凛冽,抬手抚过身侧那张过分整洁的软床。
袖沿之下,金属手指发出轻微的机械张合声响,冰冷,性感,无情。
“姜医生是你放走的?”
站着挨训的柏桑固执地坚持忠言逆耳:“没有她,您依然是裴少。”
——
裴少:老婆肯定没有想我
姜医生:我短暂地想了一下绿豆冰
(这次抢回来一定要斯文一点,起码不能套麻袋了)
0031 英雄救美
在槟城的另一角,没有裴枢的姜泠依然还是姜医生。
姜泠最终回了槟安医院上班,黄颖一开始有些顾虑,认为她应该和程佳慧再相处几天,但被她拒绝了。
她并不擅长女孩子之间那些闲聊逛街的艺术,她擅长的艺术唯独只有一件而已。
医院对她的擅离职守没有太多评价,左右她是来交换的,意思意思就好,没必要伤了和气。
科室的人也没有为难她,还以为她是去了其他部门轮转,研究结束了才回来上班。
姜泠不常讲话,做手术,查病房,出门诊,无论进行哪样工作她都是同事中最寡言的,一是因为她不懂马来语,二是她初来乍到,融入不进去。
天南地北的医生都一样,这份高强度的工作需要一些娱乐消遣来缓解压力,每逢同事们相约酒吧时,她虽然会谢绝,但也经常孤身一人去酒吧。
夜蒲酒吧的老板渐渐认识了她,知道她是那晚天台上众人争逐追求的搭讪对象,便经常给她推荐饮品,名字一样比一样好听。
青梅竹马,英雄救美,镜花水月…还有那碰不得的醉梦良宵。
姜泠不甚关心名字,而是问掌柜酒精的含量,不想让自己喝得太醉。
医院是天底下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一场连环车祸就足够让全院回去加班,她务必保持清醒。
入夜了,她依旧坐在天台上,依旧有很多人来搭讪,无一例外都被她搭讪条件吓唬走,她甚至连那些人的样子都没看清,眼镜躺在衣兜里,从未拿出来过。
眼镜是她新配的,不太好看,更不能防弹。
夜风吹过一片寂静,她饮下杯中酒,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秋意的浓烈终于使得芳草枯成荒草。
某天,姜泠被医务处叫了去,说是她的签证出了点问题,登记的时候把她的名字拼音打错了,可能需要找担保雇主重新签署一份文件。
看着担保雇主那一栏的姓名,姜泠缓缓开口:“行,我知道了。”
“你可以按照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问问,”医务处的工作人员友好建议,“这个医疗支援项目是商会赞助的,所以我这边不太帮得上忙。”
“好。”姜泠表现出她会按照建议打电话的友善姿态。
走出医院,她在街上拦下一辆LinkBike.
“去屿邸,谢谢。”
可能是昨晚多喝了一口酒。
屿邸的长拱门换了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做装饰,门房的人也换了,不是她认识的面孔。
那人也不认识她,认为她是没有预约的寻常访客,让她等等。
等待区的条件很优渥,沙发,茶水,甜点,一应俱全。
从中午等到晚上,她最终被告知裴少身体抱恙,今日闭门谢客。
拿着手里的文件,姜泠似有似无地点头,余光瞥向茶几上放着的圆珠笔。
拿笔,摘帽,签字,顺利完成。
后来重新办签证的过程也很顺利,毕竟在槟城没有人敢伪造裴家家主的签字。
签证的事情解决以后,姜泠接下了程佳慧的入院病历。
天气转寒,很多骨科病人都会出现旧伤复发的情况,很大概率要再次住院,这是正常现象。
但她只是帮忙移交病历,没有成为程佳慧的主治医生,跟科室报告时用了亲属避嫌的医疗原则,转头就去急诊忙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病人。
急诊永远是嘈杂绝望的,今天格外糟糕,救护车送进来一个菜刀切段手的病人,护士叫她去会诊,她看着切口不像是普通管制刀具能造成的伤害程度,冷声提问:“我建议你阐述实情,不然会影响我的治疗判断。”
病患疼得龇牙咧嘴,他的鹰钩鼻同伴立刻就急了,抄起护士刚拔下来的刀片直指她的脖子:“哪里来的狗屁医生,问这么多干吗!你快治,治不好我就杀了你!”
一瞬间,急诊大厅乱成粥,女人孩子大哭尖叫,护士叫来的保安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围成一圈僵硬地喊“冷静冷静“,具体的措施一点也没有。
姜泠倒是很冷静,面对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潜在杀人犯,缓缓举起双手示意和平。
鹰钩鼻男人反而更加癫狂乱语,刀尖微微扎进她的肌肤,再一寸便是大动脉。
生死边缘之际,枪支上膛的声音无疑是最具压迫力的冰冷性感。
武力,征服。
一把蝎式手枪抵住鹰钩鼻的太阳穴。
“我看你是活够了。”
0032 “我就是最好骗的那个”
姜泠没有想到柏桑会出现。
特别是在这样混乱的关键时刻。
她必须承认,比起不入流的鹰钩鼻歹徒,这位亚裔猛男显然是更为养眼的存在。
枪支与刀片,食物链的阶级异常分明。
歹徒被制服,悬在她脖子上的刀片也落了地。
周遭人来人往,姜泠忽然有些恍惚,缓慢地看向柏桑。
柏桑的穿着和她从前见过的那些都不太一样,以前的柏桑是躁郁暴戾的,黑色制服或是防弹衣更符合他的风格。
而今天,他穿了一件带花纹格子的沙滩衬衣,很休闲,像是刚从哪个景点出来。
也不知是衣服的作用还是柏桑的性格真的有了变化,姜泠总觉得他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