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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甚至有些过火。可他太想要他了,任谁在看到恋人穿着自己衣服、睡在自己房里的情况下都不可能全无波动,但这也不该是裴昱宁恐惧的理由。即便是面对吴洋,面对对方恶意的信息素压制,裴昱宁也不过是精神紧绷,从来没有展现出如此明显而难以压抑的恐惧。
可他却在怕他。可他居然在怕他。而他甚至都没有信息素。
为什么?
傅如深理智上明白,现在不是一个问“为什么”的好时机。他应该离开这里,让裴昱宁好好睡一觉,在一个没有他——没有直接造成恐惧的他——的环境里,安静地、平静地,好好睡一觉。
可他做不到。理智以外,另一个声音一刻不停歇,在脑子里如恶魔般低语:你在怕什么?Omega天生对Alpha有臣服欲,他怕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他是Omega,一个终将被标记的Omega,他早晚都是你的,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缩,算什么Alpha!
不,不是这样的;那是裴昱宁!这是不对的……
一些零散的片段在他脑海中走马观花般划过。裴昱宁字迹清隽的“这是倒退”,裴昱宁对“征服是Alpha的天性”的不以为然,徐阳神情严肃的“小裴和其他Omega不一样”……
傅如深握着衣柜拉手的手狠狠握紧,手背上迸出青筋。他深深吐息,竭力将脑中的嘈杂一一赶出去。他站在衣柜前很久,久到身体由燥热变得冷静,紧攥着拉手的手变得麻木。他知道裴昱宁仍在看他,于是他僵硬地转身,走出了门去。他将门轻轻带上,向后倚住门,以这种方式来自欺欺人般拉近与裴昱宁的距离。
即便思绪混乱、隔着门板,不出片刻,他灵敏的五感便告诉他,裴昱宁的气息已逐渐变得平稳而规律。
——裴昱宁睡着了。
这个认知让傅如深自失一笑。他踌躇片刻,再次走进房中,很轻、很缓地来到床边。
忽略裴昱宁发肿的嘴唇、湿润的眼角,乍一看去,他陷入沉眠的模样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可是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眉头在轻轻蹙着,唇角也被不安地咬住了。
傅如深坐在床边,静静用视线描摹裴昱宁的脸庞。他很想、很想去抚摸他的脸,抚平他的眉头;也很想、很想把他拥入怀中,赶走他的不安。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坐在那里,任由时间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流淌,静静地看着裴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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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可爱的读者朋友们不要觉得我在诈欺?
还不到doi的时候?
第37章 34
裴昱宁是个怪胎。
至少在大学BBS里,裴昱宁是个怪胎。
种族的宿命是繁衍。在人类社会,人们利用诸如文字、意识形态等一些形而上的力量,将它被包装成爱情与婚姻,形成人与人之间结合的纽带,以此来延续人类的生生不息。在拥有数千年历史的两性社会里,这套规则为众人所默认,得以经年累月地持续下来。
只可惜,当人口危机爆发后,传统的两性结合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真正的生存面前,两性走向了全新的进化之路,信息素、发情期、三种截然不同的第二性别……每一项都为高效率的结合——或者说,交配——而服务,以便保证地球上的“统治者”,人类,能够永恒地延续下去。
当今社会中,人们“结合”的方式变得更加多样,这其中又以AO人群最具代表性。无论是Alpha或是Omega,由于腺体的存在,他们的身体机能都要更优于Beta,有的体现在体能上,有的则在智力上,不一而足。
此外,AO之间的繁衍效率也更高,越是优质的上一代,越是能孕育出优质的下一代。换句话说,从进化出Alpha与Omega那一天起,这两类人群便承担了不可推卸的责任:繁衍。
而从青春期初临,并将伴随终身的发情期,更从另一个层面上强化了这层“责任”。
它被另一个更为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本能。
因此,对绝大多数AO来说,恋爱是必须的,做爱也是必须的。因为它们不仅是责任,更是本能。
可裴昱宁似乎并不这样想。
不知有意无意,他总是让自己从外表看上去更像个Beta;他长得不差,可他也不谈恋爱,对前来示好的Alpha目不斜视、不屑一顾,无一例外;更奇葩的是,Omega的发情法定假期,他一次也没用过,换句话说,他好像就没正经过过发情期。
如果不是他确确实实有Omega腺体、有Omega信息素存在,只怕所有人都要以为他真是Beta。
裴昱宁的性格也同他的人一样奇怪,他原本是数学系的学生,天资卓越,是数学系的香饽饽,孤注一掷转到医学院来后,要补前一年的课程,学业更加繁重。他很聪明,在医学院的绩点高得吓人,几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很忙碌,不是忙着做科研,就是忙着实习、轮转。他不善、或是不屑社交,没什么固定交往的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可他又不是完全无法沟通,虽然大家也不知道能跟他聊什么就是了。
一个古怪的天才,名副其实的怪胎。
BBS里讨论裴昱宁的帖子不算少,除去称奇他的学术能力,余下的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八卦话题。他毕业之后,讨论帖的新增便少了许多,最新的一个停留在大概一年半以前,标题里带了三个问号,以彰显发帖人的十足惊诧:
“啥,裴神真要摘腺体???”
夜已深了。傅如深久违失眠,他靠坐在床头,握着手机,看到这个帖子,心中一凛,点了进去。
他很快搞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裴昱宁加入了一个主攻AO健康腺体的无害摘除研究方向的课题。
由于腺体的不可替代性,它的作用至关重要,一旦摘除,会对人体的各项机能产生各式各样、难以估量的重大影响。因此,虽然没有严令禁止,但除去重度病变或受损等万不得已的情况,腺体摘除都通常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讨论。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来到医院要求摘除自己的非异常腺体,那基本是不会有医生肯接手的。但即便如此,腺体的无害摘除仍旧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难题——哪怕是必须摘除的腺体,手术毕竟是有创伤害,无法避免术后影响。何况,总会有人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希望摘除腺体,而腺体的状态极有可能达不到当前符合摘除的标准。因此,如果能做到无害摘除,后者的手术率能得以大幅提升;而如何在摘除腺体后,使人体机能最大限度地恢复,也是极有研究价值的方向。
裴昱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