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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砾措辞谨慎,再不多言。“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离开雅座的视线范围,他僵硬的笑容彻底垮掉,走错了卫生间方向,还是问了服务生才找对,他躲进了隔间,整个人都焦躁不安,立刻拨打了某个号码。
邢光川回来时,一看许砾不在,表情瞬间沉下去。“许经理呢?”
老板娘看着他变了脸孔,无语地翻白眼。“去厕所了,又不是在公司,还叫什么许经理。”
“他不喜欢我叫学长。”邢光川的态度很恶劣。“早知道你今天没出去,我就不带他来这。”
老板娘娇嗔道:“白眼狼,着什么急啊,在这人又丢不了,我刚才和他聊了几句,跟上次见是有点区别。”
她点了烟,慢悠悠吞云吐雾,用许砾的话题将邢光川吸引住。
“不过隔得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楚,好像气质变得更好,而且警惕性似乎也很高,不怎么跟我搭话。”
邢光川对此认同。“许经理一直比较矜持。”
老板娘摇摇头,表示他说的有歧义。“别忘了,你们去年在店里遇到的时候,你没有立刻认出他,在我面前也从来没提过许砾这个人,你确定你了解他?”
邢光川沉默了,他之前对许砾的印象,大多停留在上学时,进入职场后保持着平淡相处,以至于在校期间的记忆也逐渐模糊,好像只剩下许砾帮过自己,而自己告白过这件事。
仔细想来,刚才对许砾脱口而出的描述,其实是自己近几个月才产生的看法,许砾身上的锋芒愈发耀眼,或严厉或冷淡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慢慢扎根。
“没关系,现在开始了解也不迟。”邢光川把玩着打火机,很暴躁地扇扇空气。“你别抽了,许经理不喜欢烟味。”
老板娘骂了几句,忽然见他露出笑容,起身将纱幔撩开。
“许经理,你坐这边。”邢光川一脸热情,伺候着许砾坐到最里面位置。
他换了便服,简单的牛仔裤和黑色帽衫,还摘掉了眼镜,额前发丝没完全吹干,有些凌乱地散在耳鬓,立体的五官显露无遗,笑起来时,给那双邪气的眼睛增添一份多情。
许砾乍一看到后愣住,当年那个流痞一样的学弟,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用餐时,老板娘没有一起,对面位置是空的,许砾让邢光川过去,可他偏要并排坐。
“我坐这边比较好。”
“好什么好,两个人坐一排好奇怪。”
许砾很别扭,桌子一侧靠墙,邢光川挡在另一边纹丝不动,他自己也没法出去。
晚九点之后,店里整个氛围变调,撤掉餐食,进入了酒场阶段。
与此同时,老板娘拎着一瓶酒,再次坐到了他们对面,表面热情好客,实则有意灌许砾喝酒,她想看看这个在职场欺压下属的上司,到底有何德何能。
没想到许砾不再拘谨,言行举止不仅谦逊,还表现出良好的涵养,仿佛去了一趟洗手间,丢掉了刚才的生疏感,对周围的一切都熟悉起来。
“许经理,你还好吗?如果不想喝我们现在就走。”
邢光川关心了一句,却并真的不阻拦,眼看着老板娘又将酒杯斟满。
许砾笑起来,说话有些迟钝。“我想和姐喝酒。”
此话一出,邢光川和老板娘同时一愣。
许砾处于微醺状态,漂亮的脸蛋不见丝毫冷厉,摆出了困惑的表情,竟显得惹人怜爱。“不可以叫姐吗?”
“当然可以,大家总叫我老板娘,都怪光川没起个好头。”
老板娘喜笑颜开,看许砾喝多了还挺有意思,这时才消了些芥蒂。“上次没顾上介绍,我叫孙语,光川的小姨,以后你要常来玩,让光川在楼上招待你也行。”
许砾将她的名字重复念一遍,能看得出是用了心来认识一个人,下意识接话。“你们一起住,我去家里会不会打扰?”
孙语有些意外。“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对你倒是坦诚。”
这话是有根据的,邢光川的父母貌合神离,在他童年时期一直各玩各的,孙语和他差不了几岁,算是相伴长大,后来合伙开了这间店,又住在一起多年,对他再了解不过。
说不好听点,邢光川从小虚伪,对谁都没有半点真言,不感兴趣的就敷衍,领地意识还很强,绝不可能跟别人谈论自己的真实情况。
“我提过吗?”
邢光川忽然开口,和小姨同住在店里的事,他不记得有跟许砾说过,公司里的档案信息,留的也是另一个地址。
许砾心口一跳,才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知情。“你那会一直没回来,我就找服务员问你,听他们说的。”
“许经理找我了?”邢光川眼底带笑,窃喜藏都藏不住。“下次你直接上楼,从那边的后门。”
许砾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好在注意力被转移,他有点紧张,想趁还算清醒的时候离开,免得露出什么马脚。
却被邢光川拦住,他羞赧道:“我想给许经理调一杯酒,之前太忙一直没机会,今天可以吗?”
原本都打算拒绝了,一听之前没喝到,许砾当即同意,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欢喜。
临近散场,许砾才从孙语口中得知,邢光川毕业后去学了调酒,孙语只是配合他开了这家餐吧,后来邢光川进入六分区工作,偶尔才能兼顾店里生意。
孙语比一般女人看着爽直,却也有自己的忧虑。
“光川其实挺命苦,有那样的父母……我现在开店也是想看紧他,我们虽然住得近,但现在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本来不用再出去上班看人眼色,我有时候挺担心他在外面惹事,或者受什么委屈。”
当初邢光川会入职到六分区,是许砾一手招纳,之后朝夕相处的共事,到如今已满一年。
看孙语有意避讳邢光川父母的话题,许砾就不打算打听他们的家事。
他沉思片刻才说:“邢光川是个成年人,拥有调酒这项技能是好事,想在普通职场打拼也是好事,无论在哪种场合都会经历磨炼,他的任何行为和选择,应该由自己去承担。”
刚才那番话,孙语是有意而言,今天接触下来她其实挺喜欢许砾,但一码归一码,如果许砾真在职场霸凌了邢光川,她也不会忍让。
“我反倒比较担心你。”许砾继续说,看孙语的眼神很真挚。“虽然你辈分高,但也还年轻,应该多为自己考虑,邢光川不应该成为你的牵绊。”
孙语不由得愣住,本以为许砾刚才都生气了,再回头想他说的话,初衷竟然是为了自己着想。
这样一个明辨是非的男人,怎么可能利用职权欺负下属,孙语认定了是邢光川犯错在先,毕竟他最会装无辜。
孙语虽然年轻,却阅人无数,一年前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