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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叫个人上来。”李维坦直截了当地说,“把……”
他看了看手中已经被捏得发皱的报告,舌尖一翘,那把动听华丽的嗓子念出了哨兵的名字:“蓝浓·卡特。把他的报告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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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被那老东西从二十九楼上丢了下去。”沃伦指着蓝浓哈哈大笑,“小少爷,这辈子受过这样的委屈吗?”
温暖的起居室中,壁炉沙沙烧着。高大的金发球员沃伦·拜尔和他的向导米妮坐在小茶几边,他们背后是湛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周听听靠着窗帘站着,而蓝浓舒展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蓝浓捻着手里的扑克,随手丢出一张,他眯着金色的眼睛,声音难得带了点情绪:“他挂了电话,发了半天脾气,还是没忘了问我叫什么名字。”
沃伦笑得抱着肚子,米妮也咯咯笑起来:“那可怎么办呢?”
周听听嘲笑说:“你这么老实的人,肯定不会骗他的。”
“别说了,我的原则差点没守住。”蓝浓摆了摆手,“还好前台的人来得快,在李维坦决定弄死我之前把我打包带出了向导塔。”
说着他有些遗憾地敲了敲自己的行李箱,自哂道:“怎么拉进去的,怎么拉出来。”
沃伦骂了句脏话,大笑着出了牌,周听听犹豫了很久才跟上,最后是米妮。
“第几把了?”周听听看了看钟,抓耳挠腮地问,“蓝浓,你今晚住这儿么?”
“我没数。”蓝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想到会有意外,没定旅馆,只能住这儿了,沃伦给我准备了客房。”
米妮看了看计分表:“卡特少爷赢了十五把。”
周听听的脸一下子拉下去:“我看你都没认真玩……”
“蓝浓的直觉一直很准,打牌下棋都和闹着玩一样。”沃伦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走,哥们,带你去看看你的卧室。”
蓝浓礼貌地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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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哨兵蓝浓·卡特人生中第一个失眠的夜晚。
他躺在深蓝色的四柱大床上,穿着卡其色的棉质睡衣,没有盖被子,只是将毯子随意地搭在腰间。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李维坦深黑纯粹的瞳孔,瘦削的面部线条和紧抿的嘴唇,向导眼中的失望和愤怒刺痛了他。他好像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一般,一遍遍回想李维坦失望的眼神。
带着小眼镜、头发全部焗油梳到脑后的前台不停地冲他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卡特少爷,刚才我不在,没及时接待您,失礼了。”
蓝浓下意识地看向李维坦,李维坦站在房间的最深处,抱着手臂,瘦长的身体微微躬着,好像随时可能崩断。
这是一种高度戒备的姿态,和刚才与他交流时的轻松全然不同。
桌上那份关于独角蜂的项目申请报告还摊着,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啦翻动,像一个咧开嘴的小丑,不合时宜地嘲笑着房间中的每个人。
“非常好。”李维坦沉稳地开口,“你恶作剧的本事跟你父亲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浓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首席,卡特少爷,”小眼镜尴尬地试图打圆场,“要不然先给卡特少爷在二楼找个空房间,等哨兵访学开始了,正好一起活动。”
“你觉得怎么样?”李维坦突然问。
蓝浓一怔,没想到对方会征询自己的意见,他眨了眨纯金一般的双眼,熟麦一般的睫毛软软地翘着:“我都可以。”
小眼镜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李维坦却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你当然都可以。”首席向导久久地盯着蓝浓,浓到粘稠的目光中忽然绽放出某种邪恶的恨意,“你当然可以把我的向导塔当成酒馆或者旅店,肆意地检视和窥探我的生活,把我的学生当成货架上被挑选的商品,然后道貌岸然地和我讨论‘如何使结合热变得更公平’。”
蓝浓再好的脾气也不禁被激怒,他握紧了拳,辩解道:“李维坦……”
“滚出去。”李维坦粗暴地打断了他,黑眼睛中那一瞬间的恨意很快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死海般的沉寂失落,他怒喝道,“滚出去!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第7章 现在时-04
第一下是从上往下抽的。
左边眉骨一路拉到右边唇角,“啪”一声爆裂般的脆响,李维坦被抽得整个身子背过去,一头长发纷乱地遮住了他半张脸。
脑子里嗡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发丝掩映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道深红的肿痕。
蓝浓耐心地拨开他面前的头发,帮他把细长的发丝挂在耳后,修长的手指按在肿胀的嘴角,停了两秒,便挪开了。
“坐稳一点。”哨兵轻声说。
李维坦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扶了一下他的手肘,让他重新正坐在高凳上,抬起下颔,仰望着眼前的哨兵。
他看到蓝浓浓密的睫毛,和泛着血色的眼睛。
屁股只坐稳了一瞬间,第二下来得毫无预兆,严丝合缝地覆盖在第一道鞭痕上。李维坦咬牙咽下嘴里的血腥气,然后第三下皮带就抽了上来,老位置。
他的脸上好像被人用刀割了一道,嘴唇已经难看得肿了起来,鞭痕从深红色变成紫色,边缘处抽破了皮,泛着血丝。
脸上流下一道蜿蜒的凉意,李维坦抬起手摸了摸鼻唇,手上的湿黏感提醒他已经被打得鲜血长流。
痛感迟钝地苏醒了,尖锐到麻木,向导单薄的肩膀下意识地抽搐起来。
蓝浓缓缓地用帕子擦掉皮带上的血迹,第二次问:“你是我的向导吗?李维坦?”
李维坦垂着眼皮,看着自己的血滴到地上,然后冷冰冰地卷起嘴角,反问回去:“你说呢?”
蓝浓盯着他看了会,金色的眼睛中似乎闪过了某种情绪。
“好吧。”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扳过李维坦的下巴,逼他把脸摆正。
紧接着,闪电般的三下从相反的方向抽上来,与开始的三鞭交叉,泛着血珠的鞭痕在李维坦脸上烙下了一个“X”。
李维坦咬烂了嘴唇,哼也没哼一声,但颤抖的身体暴露出他的痛苦,扶着他的劲力撤去后,他像个稻草人一般从凳子上滚落下来。
蓝浓在他面前蹲下:“这么不聪明的事,不像是你会做的。”
李维坦发出嘶哑的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蓝浓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李维坦,你知道么,你做事有个习惯。你会在心里把要做的事情按照必要性排序,然后像个机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