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5
阶进行疏导。”
“他是如何回答的?”
劳恩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一直重复着一样的答案——‘没人能救他’。”
“您是怎么应对他的回答的?”
“我们反复地向他重申了我们的《伦理手册》,不止一次警告他,除非他提出正当的辩解,否则他的行为将受到非常严肃的处分。”
“李维坦先生对此如何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先生。”劳恩松快地说,“他就像你旁边这位先生一样,板着脸坐在椅子里,什么也没没说,沉默地接受了一切。”
第60章 将来时-08
“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阁下。”格森优雅地坐回他的椅子里,没有掩饰他嘴角的惬意。
林安迪喝了一口茶,站起来,准备开始交叉询问。
麦迪森·劳恩放松地朝他欠了欠身。
“劳恩先生,”公诉人红润饱满的脸庞比任何时候都要严厉,“我博学的朋友认为,你们在160年的调查已经穷尽了当时技术范围内的所有可能性。你认同他的看法吗?”
“当然。”劳恩几乎笑了起来,“难道还有……”
“那么我想问您,30年前,您知道哨兵可以使用精神力攻击别人吗?”林安迪严肃地打断了他。
“我们都知道这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没人……”
“您知道精神力损伤完全有可能不是向导造成的吗?”林安迪高声问。
“我当然知道!”劳恩脸上的笑容终于因为这一次次粗暴的打断而变得僵硬,“但通常情况下,哨兵只能伤害精神力比自己弱小的哨兵,而向导要不知不觉地破坏哨兵的精神海,就像倒一杯水那样简单——”
“现在,‘一般来说’后,我们又得到了‘通常情况下’。”林安迪讽刺地开口,“您30年前就知道这些吗?还是您最近刚刚学到了这些知识?”
劳恩的脸因为这种侮辱涨得通红:“我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
“法官大人,我认为我的问题和被告方的主张密切相关。”
珂尼蒂思大法官的声音立刻从高处传来:“请回答问题,证人。”
劳恩咆哮起来:“我从——小学毕业——就知道这些!”
“谢谢您。”林安迪擦了擦他眼镜上不存在的灰尘,“您认为,你们在160年的调查中穷尽了全部的努力,我想问问,你们具体做出了哪些努力?”
“我们……”
“除了翻来覆去地讯问李维坦·李先生之外。”林安迪洪亮地补充道。
“我们……”麦迪森·劳恩僵硬地咽了口水,“我们做了尸体解剖……”
“我记得那是法医做的。”林安迪微笑着纠正。
“好吧,我们记录并查看了解剖报告,还有蓝别阶过去几年的疏导记录。”
“还有吗?劳恩先生?”林安迪艰难地把他的身体往前挪了一点,把手张开,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大家都在等您的下文,先生。”
劳恩抿紧了嘴巴,蚌壳一般没有再吐露一个字。
“多么令人惊讶,”林安迪冷冷地说,“我再最后确认一次,麦迪森·劳恩先生,在以您为代表的委员会授意下,李维坦·李先生被监禁在向导塔十五年。在这期间,他得过多次流感和几乎让他残疾的肌肉劳损,他在175年因为精神力暴动险些丢掉性命——所有的这些都有记录证明——你们以‘没有必要’为由拒绝了他所有的外出就医请求。另外,基于你们的大方承认,你们还在他的办公室和卧室安装了八个微型监控装置,使他的生活毫无隐私——这一切的一切,所依据的都是一场没有得到任何结果的讯问吗?”
他的提问像机枪的转轮一样飞快地旋转着,这位公诉人在辩方的举证环节终于发挥出了他应有的力量。
“他有嘴,林安迪!”劳恩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他彻底被激怒了,“他完全可以告诉全世界,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他说完这句话,格森律师就捂住了额头。毫无疑问,他的搭档搞砸了。
麦迪森·劳恩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的脸颊变成难看的灰色。
“所有死刑犯的遗言都是‘不是我做的’,你猜他们最后怎么样了?”林安迪幽默地说,“你认为一个人有可能证明自己没有做过某件事吗?当然,您不必回答我这个问题。”
劳恩阴狠地瞪了他一眼,举了举双手,准备甩手离开。
“但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林安迪再次喝了口水,微笑着欣赏对方的表情,“最后一个问题,您在一开始的时候说,您承认自己的疏忽侵犯了李维坦·李的权利,并愿意接受侵权索赔,是吗?”
“是的。”劳恩不假辞色地说,他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只要他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肉眼可见的,陪审团因为这个回答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具体的侵权表现是您导致他被监禁了十五年?是吗?”林安迪平静地问。
“是的。尊敬的先生。”劳恩的回答咬牙切齿。
“据我所知,一个个体很难拥有足够的力量去‘看起来合法’地监禁另一个人长达十五年。”林安迪忽然高声道,“请您告诉我,您的权力来自于哪里?”
劳恩张开嘴,但没有吐出任何一个音节。
“如果您没法解答的话,让我来告诉您——您能做到这件事情,是因为您的所作所为代表的是向导塔,向导塔赋予了你权力,而你滥用了它。”再一次的,林安迪把茶杯重重放回了桌上,这仿佛是他的招牌动作,“现在我的提问结束了。”
这个问题以后,战局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格森律师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他的语气不如开始那样充满说服力,偶尔幽默的讽刺甚至起到了完全负面的效果。
他传唤了亚瑟·凯恩先生,一位无业游民,并展示了芙洛拉·卡特送给凯恩先生的一条手绢,试图暗示芙洛拉给她母亲的忏悔信“别有其意”。
这个主张本身有诱导的嫌疑,林安迪没有放过敌人的弱点,他用响亮到嘶哑的声音让凯恩先生无地自容地离开。他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它们又变成他额头的汗,浸湿了他的手帕。
李维坦近乎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一部分的他理智地明白,这是公诉人的义务所在,而另一部分的他对此全然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为了他声嘶力竭,即便背后的原因是公理和道义。
到了这一天快结束的时候,辩方传唤了最后一位证人。李维坦曾经的学生,岛田信守。
李维坦几乎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他教过的学生站在被告的证人席,充满敌意地证明他的不善。
“岛田先生,跟我们描述一下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