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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太太大笑起来。

李维坦完全僵硬在原地,他试了两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他没再听清那人跟老沃克太太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搂住了他,他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

“真的很抱歉,我提前给你写了信。”蓝浓用力地拥抱着他,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才松开,“但你这几天都没有回来——我打扰到你了吗?”

李维坦下意识地摇头。

他们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二句话。直到睫毛上盖了雪,开始看不清东西,哨兵才微笑起来:“你愿意请我进去坐坐吗?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我订了酒店,我们可以在酒店的餐厅定个座。不,我得先确定一下,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吗?我可以邀请你吗?”

“我不忙,卡特。”李维坦听完这一大串话,奇迹一般的平静下来。他终于打开了门,把哨兵放进了他的屋子。

蓝浓克制地没有东张西望,但他跳动的目光暗示着,他正在期待更深入地了解这间房子。

“我很久没有用过壁炉了,它可能没法使用。”李维坦转过身,“你希望喝点……”

他没能把话说完,蓝浓就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李维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让他着火的吻。蓝浓顺势坐倒在沙发上,他跟着被扯下去,他们肩并肩挨着,互相舔舐着对方的皮肤。

“这真的不是做梦。”蓝浓喃喃地说,“我在你家里。”

李维坦靠在哨兵坚实的肩膀上,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你没有结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完他就后悔了。

蓝浓完全没有嘲笑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庄重地说:“我没有和任何人结婚——但你别想要回你给我的礼物,否则我大概会开始滚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维坦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下去,他发现他很高兴知道蓝浓·卡特喜欢他的礼物。

他们又交换了几句低效率且无意义的对话。最终,李维坦接近急切地把蓝浓带进了那间早已准备好的卧室里。

他拉开被子的一角,尽可能不让蓝浓注意到那套崭新的、完全没有被使用过的床品。

“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到书房。”向导紧张巴巴地说,“当然,前提是你觉得住这儿是合适的。你外祖母的房子就在旁边,我记得刚才你说你定了酒店。”

蓝浓没有回答,只是把自己的行李打开,把睡衣放在了这张深蓝色的大床上,用行动表明了他的选择。

“照顾好你自己。”李维坦轻声说。他感到喉咙开始发紧,他得立刻回到书房里去。

“我会的,李维坦。”蓝浓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靠在门框前,麦色的眼睛柔软地注视着他的向导,“但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书房,好吗?”

第70章 将来时-18

这一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

一种默契让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蓝浓·卡特似乎还沉浸在十七个小时的旅途中,入睡得很快。而李维坦十几天来第一次回到柔软的床上,他的大脑终于不再以消毒水和玻璃器皿为伴。

然而这个夜晚并没有他们需要的那么好。李维坦在一次剧烈的抽搐中从床上弹起来,他面色惨白地把自己挪到床的另一边。被窝很温暖,他的背脊却因为冰冷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的变化不可能瞒过哨兵的知觉。

“李维坦?”蓝浓缓慢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蜷缩在床角的向导时,睡意像被泼了冷水一般消失了,“李维坦,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李维坦痛恨自己的节外生枝,他粗声粗气地说:“我没关系。只是一些梦,卡特。”

蓝浓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变好。

他坐起身,挥了挥手,床头柜的小夜灯开始散发暖光。李维坦终于看到了哨兵的表情,年轻人的目光仍然像温水一样流淌着,但他几乎能尝到他嘴角的痛苦。

“我没事。”李维坦厉声说,“我不需要一个睡前故事来哄我睡着。把灯关了,继续睡觉。”

“李维坦,”蓝浓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你现在希望我离开,把空间留给你吗?”

李维坦僵硬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胃被人抓了一下。

“这不会有帮助的。”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确信,几个小时后我就会抱着枕头爬回你的脚边。”

在这个情境下,这显然是个蹩脚的笑话。蓝浓·卡特当然没有笑,他的表情甚至完全没有变轻松:“李维坦,如果你需要独处,我会回到我的酒店里。”

“别开玩笑了!”李维坦移开视线,“外面的雪有一英尺厚,况且相比较服务于这种该死的多愁善感,我更不希望让你不舒服。”

“我连极地都能征服,这点‘奶酪’不会让我不舒服。”蓝浓淘气地笑了一下,他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爱人,安静地说,“别考虑我的感受,李维坦,只照顾你自己。告诉我——你想一个人待会吗?”

李维坦张了张嘴,他忽然感到什么东西融化了。

“……我想一个人,卡特。”他最终说。

“好的。”蓝浓没有因为这个答案流露出任何情绪,他只是张开双臂,“先让我给你一个拥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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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坦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在蓝浓·卡特离开后睡得很好,比这十年里的任何一次睡眠都好。

当蓝浓松开环抱他的手臂,跟他道晚安并说“明天见”的时候,他体会到了一种该死的自由。他意识到,当他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推开他的伴侣而免于付出代价——或许并不是完全赦免——但至少蓝浓跟他说了“明天见”,他不会因为不合时宜的噩梦而失去他。

这种自由几乎冲淡了他半个月来的忧虑。

那些充满鲜血和压制的梦没有再来造访。李维坦醒过来的时候,甚至看到了下午的阳光——他完全睡过了。

他立刻给实验室打了电话,罗莎夫人因为他的请假而松了一口气。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前半个月过得有多苛刻。

李维坦在院子里看到了蓝浓。年轻人正蹲在地上,研究那本十年没开花的月季。他面前平摊着一本花花绿绿的《种植图册》,脚边堆着一摞杂草,他的手指上还沾着泥土,灰尘蹭在他棕色的旧围裙上。

“如果我再睡迟一点,我估计你已经在我院子里搭起暖棚了。”李维坦抱怨着说。

年轻人转过身,快乐地跟他说了“下午好”,然后有点手忙脚乱地脱下围裙,在水池边飞快地搓了搓手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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