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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放过你!”
而苏役,始终捧着给苏修远吵着闹着要吃的那碗桂花糯米酿,一言不发地挨训。
所幸苏修远并无大碍,只是后背上摔出了淤青,大夫说过几天就会自行消退,不必太过着急,这才让苏明德夫妇松了口气。
然而虽然苏修远没摔出什么大问题,可端午夜的宗族聚会已经被这件事打乱,所以没看好苏修远的苏役终究是挨了罚——在苏修远房外跪一晚上。
苏役对此毫无怨言,将苏修远要的桂花糯米酿交给另一个下人,嘱咐那下人服侍苏修远吃,然后就出去跪着了。
可苏修远哪里还有吃桂花糯米酿的心思,毕竟是他任性害得苏役挨罚的。他借口要睡觉,将下人打发走,又等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穿着里衣蹑手蹑脚开门,到了屋外,蹲到了苏役面前。
“役哥,对不起。”苏修远很难过地说,“是我害你被罚的。”
苏役摇摇头:“不是少爷害的,是我的错,若我看好少爷,少爷就不会摔伤了。”
“也没受很重的伤,就是后背青了而已。”
“青了很大的一块,”苏役的声音在发抖,“我都看见了,是很重的伤。少爷,对不起。”
苏修远看他这样,忽然觉得心里头很堵。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让苏役承担了所有罪责。他两只手互相捏着,垂着眼,肩膀一抽一抽,不出声地哭了。
“少爷,你怎么哭了?”苏役愣了。
“对不起役哥,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的,对不起…….”苏修远两只手在脸上擦来擦去。
苏役很惊讶,他从不曾期待过苏修远会为自己哭。他想给苏修远擦眼泪,可才抬起手又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可能不干净,便只好收了回来。
苏修远拉起苏役的手:“役哥不要跪了,进来睡觉吧,你也好累了。”
“不行,老爷吩咐了,要跪到明天的……少爷,你做什么?”
苏役被苏修远硬拽起来,拖入了房间。
啪的一声,苏修远关上门,转过身对不知所措的苏役说:“我不要役哥跪,我要役哥陪我睡。”
“陪少爷睡?”苏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是,为何?”
“我后背疼,只能趴着睡,但床好硬,所以我要趴在役哥身上睡,这样才舒服。”
苏役更不知所措了:“可我是下人,怎能和少爷……”
“我不管,我就要役哥陪我睡!役哥也说了,是你没看好我才害得我摔跤的,所以役哥要给我当睡觉的垫子,赔罪!”
苏役依旧犹豫,可苏修远已经不由分说解开了他的外衣,将只穿里衣里裤的苏役推到了床上,自顾自趴了上去。
“役哥,舒服。”苏修远趴在苏役胸口说,“这样我才睡得着。”
苏役已是被他这一连串举动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可是明天老爷夫人过来看到这样子,怕是又要罚我了。”
“不会的,明天我罩着你。役哥,别害怕,陪我睡吧,我好困。”
苏役应了两声,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放松自己僵硬的身体。苏修远趴在他身上,就像只可爱的小猫咪在怀里打盹撒娇,那一头乌黑的夹着胎毛的头发,蹭得苏役脖子痒。
他稍微转转头,好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些,不经意瞥到了放在桌上的那碗桂花糯米酿,不禁脱口而出:“少爷,你没吃桂花糯米酿么?”
“嗯,什么……”
苏修远含含糊糊说了几个字就呼呼睡着了,苏役摸摸他的头,甜蜜一笑。
算了,明天再向厨娘要一碗新鲜的罢。
“然后第二天,我娘来看我,就发现你非但没有在屋外跪着,还成了我趴着睡的垫子。”
回忆着回忆着,苏修远已是忍俊不禁。
“我趴在你身上,抱着你的脖子,跟她说不许罚你,不然我就跟着你一起跪,让我连膝盖一起受伤。我娘拗不过我,就答应了,再之后,我就从你身上起来了,跟你说我要吃桂花糯米酿。”
“然后我就去了,因为你在我身上趴了一夜,我整个身子都是麻的,坐起来后便滚到了床下。”霍役笑着接话,眼泪挂在眼角,终究是没有流下来。
“我当时笑得好大声,后背都被带得一阵一阵疼。”
“可不是,连夫人都不板着脸了。”
两人一起笑了一会儿,接着苏修远长叹一声:“一眨眼,我们都长大了。当年的桂花糯米酿,我现在还惦记着。”
“少爷想吃?”
“你能做?”
“自然。”
霍役拉了拉苏修远的里衣,遮去他大半袒露的胸膛,只留出捆着纱布的地方,对苏修远道了声“稍等”,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苏修远的房间。
就这么些简简单单的举动和话语,让苏修远觉得自己胸口挨的这一刀值了,他太贪恋霍役的温柔了。
等霍役再回来时,苏修远是闭着眼的。
“少爷?”霍役端着新鲜做好的桂花糯米酿,站在苏修远的窗前,轻轻叫了一声,结果得到的回应只是绵长的呼吸。
睡过去了么?霍役心想,放下了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桂花糯米酿,坐到了苏修远的床边。他伸手去探苏修远的鼻息,温热缓和。
苏修远这段时间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他照顾着守护着长大的少爷,为了他还有别人的孩子四处奔走,焦虑得头发直掉,却还要分神安慰自己不要着急;而他,堂堂七尺男儿,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终究还是太笨了。霍役自责地想。帮不上少爷的忙,学不会少爷教的东西,甚至连少爷的安全都守护不了,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霍役想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苏修远的胸口,指腹落在了纱布上,小心翼翼地摩挲。
一定很疼罢?霍役想。那么尖锐的东西,就这样扎入少爷的胸口,他这么矜贵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越想,那颗心便坠得越低。霍役这辈子其实没太多所求,因为他觉得他能从战争,饥饿和人牙子的毒手下活下来已是最大的幸事,他没有资格奢求太多。
在苏家时,他只求他的少爷身体能越来越好,平安长大;离开苏家后,他只求今后他的少爷能更加幸福康健;收养了倩儿后,他又求倩儿能成为这世上最快乐的孩子;而和苏修远重逢后,他又求——
求什么呢?
求他的少爷能好好的。
可是如今看来,他做得远远不够。
第24章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役哥,你想看看我的伤口是么?”
苏修远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得霍役从神游中回了现世。
“少爷,你…….醒了……”霍役窘迫地瞬间红了耳朵,“怎么不多睡一阵子?你这段时间可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