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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之前是去留学了，今年才回来。”
留学？
凌越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白予景消失那几年是去留学了。
聂文见他突然变了脸被吓得够呛，赶忙把怀里一直揣的东西掏了出来递给凌越。
借着酒吧微弱的灯光，凌越发现那是一张音乐会的门票。
“凌总，上次非常感谢你替我表妹搞定工作。我表妹平时就喜欢捣鼓音乐啥的，上个月她抢了据说是一个巡回乐团的音乐票，说什么都要把这张票送给你。”
“小忙而已。”
凌越本不想接，但考虑到能让聂文他们安心，便客套了几句顺手接下来。
——周六晚8点，在鎏金音乐厅。
恰好，这几天他都失眠，能借音乐会好好睡一觉。
音乐厅入场要求必须正式着装，还好凌越以前来过一趟，免得一身乱搭丢了脸。
他的座位靠前，没个小几千和乐团内的人缘绝对搞不定。凌越一边感叹聂文表妹真舍得花钱，一边调整坐姿，准备美美入睡。
他本就是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音乐在他看来其实就是从一堆乐器里出出来的声音，比起平常的声音要有高低起伏的变化而已。
头顶的聚光灯霎时晦暗，舞台的帘幕缓缓拉开，交响乐团准备就绪，等着指挥会动手中的指挥棒。
开场是首舒缓又沉稳的乐曲，凌越也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字，反正听着很容易入睡，姑且称他为催眠曲罢了。
“啪啪啪”
正欲沉睡之际，凌越被周遭的掌声吵醒，睡眼惺忪也跟着鼓起掌。
“抱歉打扰各位雅兴，但是第二幕开始前，我们必须隆重为各位介绍接下来的这位嘉宾。”
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子从站在台上，在为听众解释着什么。
“有请长笛协会的副会长，毕业于德国科隆A大学的白先生为我们带来长笛独奏。”
凌越皱起眉头，暗自吐槽着这个世界上姓白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凌越有些惊异。
那位白先生穿着合身的贵气西装，从幕后缓步至聚光灯下，任由暖光勾勒出他柔和却有些疏离的眉眼，那是凌越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眉眼——他正是白予景。
他记起来了，白予景从前学过很久的长笛。只是没想到现在都坐上协会副会长的宝座了。
“今日被邀请来为各位吹奏，我倍感荣幸。大家定有些好奇，为何节目单上没有排上长笛独奏的曲目。”
“这是因为这本是一个即兴节目，我希望由在场的幸运观众挑一曲，由我演奏。”
白予景此话一出，场下众人不禁唏嘘起来。
行啊，艺高人胆大，也不怕抽到自己不会的题目尴尬。凌越也不困了，秉着看好戏的心态坐直了起来。
“接下来，被聚光灯聚焦的观众，会成为我的幸运观众。”
全场灯光暗下，只有台上的白予景正熠熠生辉。
凌越察觉周围都在交头接耳，纷纷讨论到时候要是抽到他们该选什么曲子。他就不一样了，他才不信千分之一的几率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噔——”
聚光灯亮起，一道光柱割裂里厅里的黑暗，投映在一个座位上。座位上的人看着自己发光的身体，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齐齐朝自己投射过来，凌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奖”了。
……
不可能这么巧吧……
他能点什么曲子？他可是什么都不认识啊！
“想听什么呢？我的幸运观众。”
白予景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随便点个他能说出名字的，凌越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自己陪白予景练习长笛时，他在练习室吹了一遍又一遍的曲子。
可惜名字他已经记不得了。
凌越站起来，理了理发皱的西装裤，道：“白先生，既然这一幕是你的主场，那我也不好喧宾夺主。”
“我想……请白先生演奏一曲最能符合你现今心情的曲子。”
三言两语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凌越又坐了下来，静待白予景做出反应。
台上的人轻轻点了头，将长笛抵在唇下，手指在键位上灵活地舞动，吹奏出让凌越十分耳熟的乐曲。
是当年前那首没错了，前奏一出凌越便认出来了。
曲子温婉缓慢，像是夜晚轻轻的低诉，流进耳朵里，催促人入梦。
台上的灯光打在白予景身上，仿佛是三年前阳光穿过练习室的玻璃窗，映照在白予景身上。
想起以前的事情时，凌越总是会渐渐舒展眉头。
“原来是梦幻曲。”
凌越听旁人交头接耳，这才知道这个曲子的名字叫《梦幻曲》。
众人一定听过很多遍《梦幻曲》了，可在这个厅里的所有人中，应该只有凌越听过白予景演奏的《梦幻曲》。
这是一首独属于幸运观众的《梦幻曲》。
凌越不是笨蛋。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从接到票到被选为幸运观众，一切似乎都在某人的掌握中。
于是，音乐会一结束，凌越便借着VIP的票根来到休息室。
白予景已经换上便服，在镜子前卸妆。
“庆贺白先生演出顺利。”
凌越一边鼓着掌，一边走近白予景。
将票根拍在桌子上，凌越俯身靠近白予景，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他的脸。
“白总，这么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白予景擦去唇上的暗色唇膏，说：“我想如果以白予景的身份请你过来，你应该是不肯的。”
凌越笑了一声，“你怎么不尝试用Riki的身份？”
白予景不说话了，脸色明显有些沉重。
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凌越伸出手难得主动拍了拍白予景的肩膀。
“开玩笑的。为表答谢，今晚请你吃宵夜。”
接触到白予景质疑的目光，凌越接着解释道：“放心，不是路边摊。”
第5章 白予景
08
暖色头顶光投映而下，为烤炉上滋滋作响的肉串覆上一层滤镜。身着白色服饰的厨师熟稔地替烤炉扇风，一边同台前客人交谈。
凌越掀开暖簾，带着白予景走进了这家在CBD顶楼的高级烧鸟店。
白予景听说这家店用餐要提前一年预约，便一直没来试。但见凌越大摇大摆进门也无人来阻拦，就猜他应该是店里的老主顾了。
凌越找了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吩咐先上了两大杯啤酒。接着，自己仰头吨吨干完一杯，这才得空点了些菜。
这个时间点店里客人不多，虽也在聊天但声音压得很低，只留有宛如低语的背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