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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顶，俯身靠近白予景，笑道，“是试用的延长期限到了吗？”
“不是。”白予景摇摇头，“价格谈下来了，若是尚华愿意，我们可以以你想要的价格收购。”
凌越的心咯噔一下。
和可康的合作才刚黄，眨眼西门就来救场了？西门的报价虽然合理，但……他就是不乐意让白予景这么快如愿。
这是生意，不能意气用事。凌越不停如此提醒自己，可另一边又铁了心要拒绝西门。纠结盘算了良久，凌越还是打算静待转机——瑞文的报价这么不正常，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等徐经理的调查出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嗯，是很不错的条件。但是白总你应该没有忘记吧……我和西门合作的前提，可不是你们的报价哦。”
“我说过了，你想我陪你多久都可以。”
白予景声音坚定，表情毫无起伏，宛若一个强硬而不懂变通的机器人。
凌越将手拿下，以弯腰的状态靠在摇下的车窗上，“我信，白总一向守诺。还记得从前我游泳比赛……”
白予景眼球一转，盯住凌越戛然而止的嘴唇。
“罢了……”凌越顿时沉默。因为意识到自己在那人面前提起了过去，像个怨妇一般。
但是很快，他又似想到什么鬼主意那般，对白予景说道：“要不要去游泳？”
“……？在冬天晚上的十二点？”
白予景眼里都是疑惑，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
“我的私人健身房有恒温泳池，不必担心温度问题。”
***
凌越方才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恋爱过程中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大事，只是这些细碎又微小的细节如同空气中的灰尘，在自不知不觉中为回忆蒙上一层污垢，来日再看时，虽不至于埋怨，但总是萦绕隐隐约约的难过。
同白予景爱好吹长笛一般，凌越在大学的时候也喜欢游泳。
他曾是校蝶泳队的主力，代表母校参加过省级甚至是国家级的比赛。每次夺冠时，观众席上属于他们学校的学生就会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泳池里的凌越摘下泳镜，在欢呼的人群里寻找熟悉的身影。即使看得并不清楚，但只要观察到一个和白予景类似的轮廓就行了，让他知道他也来了。
而白予景也很重视凌越的比赛，每一场都不会落下。
赛后，他会捧着一捧百合花候在一旁，等待庆贺凌越的人群散去，才默默走过去将花递给他。
凌越从来没有提过他喜欢百合花，可是白予景一直送的都是百合花。恋爱中他还觉得这百合颇有白予景的样子，外表是高洁孤傲，可香气意外地温和。
直到撞破了替身一事，凌越才后知后觉——白予景的花大抵不是送给他的，所以也不在意是不是他最喜欢的花种。
从此，那抹白色直叫人恶心。
***
健身房里的恒温泳池在大厦的顶楼，空旷孤寂，再轻的脚步都无法隐藏。因为凌越会不定期过来游泳，所以更衣室里常备有几条全新的泳裤，以便不时之需。
白予景一开始强硬推脱凌越要一起下水的建议，后来凌越坏心眼摆出了Riki，白予景才不情不愿地换上。
凌越常年健身，平素在西装的包裹下都能窥探几份肌体的匀称健壮，如今褪下遮掩，也如意料之中那般完美。人鱼线、腹肌、胸肌都毫不突兀地融合在那一副颀长健康的身躯上，宛若古希腊雕塑般拥有黄金的比例和令人赏心悦目的本领。
白予景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凌越身上瞟，被对方发现时便不慌不忙地转移到他的脸上。
“好几年没游过竞速了，今天赏白总一个面子。”
凌越一跃进了泳池，在水里露出个脑袋。
白予景：“嗯？”
“赏你个面子，同我比个赛。”
“……我不太会游泳。”
凌越不明所以地吹了个口哨，将泳镜带上，转身潜入波澜之下。
伴随肢体的摆动，他如海豚一般在水面上匀速游动，溅起的水花是路途的见证，在他的身后勾勒一条长长的白色痕迹。
他的姿态与电视上的运动员无差，但却又多了一些自创地灵动与潇洒，使人过目不忘。
哗啦啦的水声、水底灯的光晕、水平面的波澜以及凌越一骑绝尘般的背影，不分巨细地印入白予景的大脑。
凌越已经到了泳池的另一头，甩甩头发，将水珠洒向四周。
“白总，到你了。”
他望见白予景在岸上走了两步，一头扎进水里。
他方才才说过自己不太会游泳，怎么现在这么主动？
白予景确实不太会游泳，他只能在水面上缓缓地移动，也不太会控制方向。像只偶然落入水中的枯叶，只能随波摆动。
场景很是滑稽，凌越看着嘴角都咧上天了。
难得见白总出丑，这个场景必定要深深刻在自己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突然，白予景的身子在凌越眼皮底下沉入水中，接着便扬起了一层又一层慌乱的水花。没有呼喊，白予景的身子在水花里一上一下。
凌越敏感地意识到白予景大抵是脚抽筋了！于是火速地往白予景的方向游了过去。
绕到白予景背后，凌越伸手揽住他的腰，欲要将他往岸边拉。怀中的白予景却翻了一个身，用手勾住凌越的脖颈，将二人一齐沉到水底。
凌越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白予景在溺水时的挣扎，可借着水下灯看到他满脸镇定，便一下就意识到白予景方才溺水都是装的。
水灌进耳朵，留下诡异空灵的回响，憋气的鼻子时常会有小水泡浮出，弄得凌越发痒，而他的眼睛只能借着水下灯望见一方幽蓝中的波光粼粼，还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水下的肌肤相触异常诡异，白予景的腿根更加丝滑地蹭过凌越的腰间，留下一阵无以言表的异样。
凌越感觉到白予景扶住了自己的双臂，在自己面前说了两个字。泡泡与乳白的水花从他的唇缝里倾斜而出。
可惜的是，他听不见也看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下一秒，白予景的脸在面前放大，直至他吻上了自己的唇，凌越才终于从神游的状态清醒过来。
白予景在水下吻了他。
以什么身份？
凌越托着白予景的腰，双腿一蹬，将两人都送出了水面。
泳池传来刺耳突兀的“哗——”的水声，接着便是凌越冰冷的质问。
“你在做什么？”
白予景的刘海湿哒哒地搭在额头，眼里是错愕。
“为了合约也不用这么心急吧白总。”
白予景这下终于知道凌越生气的原因了。
他往前一步，说道：“我不是为了合约，我是为了你。”
又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