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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百姓上呈的证据?

天弘帝蹙眉,面露怀疑,“此物可为真?”

“这……微臣不敢保证。”孟松洵道,“但其上确实是胡大人的私印,且那人不过一个平头百姓,当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和能力,造假来诬陷当今首辅。”

这话无疑是在暗示天弘帝,此物当是真的不错。

天弘帝坐起身,气得一下将那账册名单甩在地上,怒斥道:“真好,可真好,朕卧病在床,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在朕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有朝一日是不是要爬到朕头上来,连朕这皇位都要觊觎!”

因着太过激动,天弘帝一口气接不上来,顿时猛咳不止,他目眦欲裂,那枯瘦的身躯剧烈起伏着,甚是骇人。

孟郝忙上前替天弘帝顺气,“陛下莫气,千万保重龙体啊。”

天弘帝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孟松洵,命令道:“武安侯,此事朕便全权交托予你,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孟松洵要的便是这话。

“是,陛下。”

那些受胡钊壁庇佑,本以为高枕无忧的官员,定然想不到不过一夜,大徴的朝局形势便发生了扭转。

有天弘帝的旨意,孟松洵毫无忌惮,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将那些名册上的官员依次捉到了大理寺审问。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桩案子越挖越深,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背后牵涉的大小官员竟多达上百人。

那些救命的米粮就在这层层克扣中化为了一抔抔彻底断去百姓生机的黄沙。

大徴这棵看似枝繁叶茂的大树,其内却已满是蠹虫,它们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腐蚀着枝干,若不及时铲除,总有一日会将这棵树彻底掏空,令它走向无可挽回的枯萎死亡。

然孟松洵没想到的是,事情发展远超出他所想,贪污赈灾款一案查至第四日时,竟蓦然出现了不少人,手持诉状,状告胡钊壁任刑部尚书间,收受贿赂,致使无数冤假错案。

这些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满含冤屈,如潮水一般涌入大理寺,令整个大理寺焦头烂额。

胡钊壁被下了狱,胡贵妃欲至殿前求情,却被和四皇子一道被禁足宫中。

是日,孟松洵禀告完天弘帝,自乾华殿退出来,正行在冗长的宫道上,迎面便见一人缓步而来。

那人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止步,躬身唤了句“武安侯”。

孟松洵暗暗打量着此人,若有所思。

胡钊壁倒台,最大的受益人莫过于当今太子。不少人猜测,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极有可能的也是太子 。

可奇怪的是,缘何那陈伍欲向太子告状时,却被人阻拦下,那个阻拦他的人,却选择在几个月后,彻底揭露此事。

就像是一开始刻意防备胡钊壁,而后在旱灾一事终了,胡钊壁放松警惕之际,打他个措手不及。

思至此,孟松洵薄唇微抿,“江大人近日可好?”

江知颐恭敬答:“承蒙武安侯关心,下官一切都好。”

“是吗?”孟松洵微微挑眉,似笑非笑,“本侯还怕近日发生之事会影响到江大人。”

这话外之意,江知颐怎可能听不懂,他原是胡钊壁手下的人,如今胡钊壁出了事,他难保不受牵连。

然江知颐只是淡然一笑,“下官行的正坐的端,无愧于心,自是不会害怕什么。”

孟松洵凝视了他半晌,并未他面上看出任何端倪,少顷,他蓦然道:“有一事,本侯很好奇,江大人可否给本侯解答?”

“不知侯爷想知道什么?”江知颐笑道。

“倒也没什么。”孟松洵的眸光倏然锐利起来,“只想知道江大人您,究竟是谁的人?”

这话问得实在直白,令江知颐不由得懵了一懵,但很快他神色恢复如常,“侯爷玩笑了,下官是大徴的子民,是陛下的臣子,如今在为太子殿下效力,何来是谁的人之说。”

看着眼前有条不紊,将这话答得几乎滴水不漏的男人,孟松洵剑眉深蹙,片刻后,眉宇才舒展开,“江大人说得极是,倒是本侯失言了。”

江知颐笑了笑,抬首望向头顶乌云攒动的天空,黑沉沉地似乎下一瞬便要重重压下来。

他有意无意道了一句“似是要变天了”,旋即看向孟松洵道:“听说侯爷近日抓了不少曾经在刑部任职的官员?”

孟松洵不明他问这话的意思,笑着反问:“是,怎的,江大人也有兴趣同本侯一道来查案?”

“侯爷玩笑了,下官只想起那些人造成的冤假错案无数,替侯爷觉得辛苦罢了。此番您应当能从他们身上拷问出不少有趣的东西吧……”

孟松洵剑眉微蹙,只觉江知颐说此话时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但他并未说太多,很快拱手施了一礼,告辞后径直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拷问出有趣的东西……

孟松洵反复回味着这话,脑中灵光一闪,蓦然想起什么,出宫的步子急了几分。

离宫后,他直奔大理寺狱,命人提了现太常寺卿,即前刑部主事甄铎来审。

那甄铎打自当年入了刑部开始便一直跟着胡钊壁,不论是当年的那些冤假错案,还是贪污赈灾款,他均有所涉及。

大理寺狱不是什么慈悲地方,往日光鲜的太常寺卿,如今一副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被狱卒压跪至孟松洵面前。

乍一见着孟松洵,甄铎不禁身子一抖,便听那位武安侯沉声道:“十五年前,有一桩轰动京城的案子,不知甄大人可还记得?”

十五年前……

甄铎稍稍回想了一下,眼神飘忽起来,却道:“不知侯爷说的是哪一桩案子?”

见他刻意装傻,孟松洵也不浪费时间与他周旋,只蹲在他身前,用低沉冰冷的声儿一字一句道:“先皇后被毒杀的案子!”

见甄铎的神色显然不自在起来,孟松洵继续道:“听闻当时胡钊壁查此案时,你一直跟随在其左右,对于此案的一些细节,定当有所印象吧?”

甄铎紧张地抿了抿唇,喉结轻滚,许久,声若蚊呐道:“此案过去了太久,下官实在想不起来了。”

“是吗?”孟松洵直起身子,旋即似是无意般举起一旁锅中被烧得火红的烙铁,在甄铎面前晃了晃,冷笑一声道,“甄大人想不起来,可要本侯帮你回忆回忆?”

他眸光黑沉如墨,周身摄人的戾气散开,令人不寒而栗,甄铎吓得牙齿都在打战,他虽怕说出真相小命不保,但活着遭受酷刑,更是生不如死,他想了想,颤声道:“侯爷这随意让下官说,下官哪说得出来,不知侯爷想知道些什么?”

见他还算识相,孟松洵放下手中之物,复又在他身前蹲下来,双眸锐利如鹰。

“本侯想知道的可太多了,譬如当年云妃是否真是自缢而亡,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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