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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上吊死的。”
“自从太子被废之后,皇后娘娘的身体就变得很不好,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寻短见。”
“你没听说吗?”
“什么?”
“皇后娘娘是被世子逼死的。”
小丫鬟说完这句话就被人捂住了嘴,同伴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命了啊!?这都敢胡说。”
她们见四下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小丫鬟胆子还是大的,不过也只敢在交好的同伴面前提起这些人尽皆知的传闻:“都说世子妃是被皇后娘娘给毒死的,咱们世子是给世子妃报仇呢。”
提起世子妃,两个小丫鬟脸上都是遗憾,“我还没见过世子妃呢,只记得当年侯府里布置的可漂亮了,每个窗子都贴满了喜庆的囍字,都快大婚人却没了。”
那件事,她们是绝不敢在人前提起的。
提前准备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红事变白事。
若不是郡主府的小郡王来大闹了一场,世子当初都不肯将世子妃的尸首下葬。
过去了好几年,世子也不曾再婚配。
后院那间屋子,更是没人能进得去。
姜云岁听着这些话,脑子都快转不过弯来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世子妃?上辈子裴闻不是要娶赵敢宁吗?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被废。
皇后竟然死了。
姜云岁觉得手脚发凉,猛然间清醒过来她现在是没有手脚的,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游魂。
她只想快些醒来,她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裴闻。
她想逃离这间满是黄符的屋子,她真的很害怕,怕得浑身打颤。
她的胆子本来就小,根本不惊吓。
可是她试了好几次,都不能离开这间院子。
姜云岁下意识觉得肯定与满屋子的黄符有关系,这些死物就是囚禁她的罪魁祸首。
若是她一直都出不去,被困在这里醒不过来。
裴闻兴许会难过的吧。
他本来就因为她昏睡不治的病有些暴躁,惴惴不安,如此一来,脾气怕是会变得更不好了。
姜云岁廊下的墙角,蜷缩着身体,双臂抱紧了自己。
大片大片的黄昏已经快要落幕。
昏黄的颜色斜照在屋檐下,落在她的脸庞。
院门又开了。
他又回来了。
姜云岁抬头往那边看过去,只觉得他很瘦。
他又躺在了那具不会说话、不会睁眼的尸体旁边,姜云岁看着都觉得很冷,他似乎很累了,抱着她,甚至亲了亲她。
“对不起。”
姜云岁听见他说,心里忽然有点酸,不知道为什么想掉眼泪。
这个人,确实对不起他。
那样作践她。
可是她都死了。
他再说千万句对不起都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看不见她。
她却能看得见他、也听得见他说的话。
她想叫他放下了,重重的误会已经将他们隔开,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无论当初有多少的苦衷,都没有用了。
可是她张嘴说的话,他也听不见。
姜云岁看见了他脸上滑落的泪,一颗两颗,慢慢成了一条线,平静的淌满了他的脸。
姜云岁几乎没有见过他的泪。
他像是永远都不会难过,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伤害到他。
男人好像朝她这边看了过去,眼眸猩红,一片湿润。
有一个瞬间,姜云岁都以为他看见她了。
很快男人就收回了目光。
微凉的月色照着屋子,轻轻柔柔的光线,在月下显得十分温柔。
姜云岁又开始想裴闻了。
至少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好像没有像现在这么孤独。
—
姜云岁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好像彻底醒不过来了。
安置在别院的道士被不太客气的请了过来,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摊了摊手,“我真没法子,哪怕是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法子。”
他还是个半吊子道士。
不敢随随便便做法事。
“她前世缘未断。”
裴闻脸色阴沉,他冷冷质问:“你不会招魂吗?”
道士连忙摆手,“我可不敢,这是要折阳寿的。”
多缺德的事啊。
况且人若是能醒自然会醒来。
道士虽然无用,说的话却比大夫好听多了。
几次诊脉,这些不中用的太医都只会摇头,明里暗里隐晦的提醒他提前准备后事。
这些话他们是不敢在世子面前说的,怕这位煞神当场就能要了他们的命。都是事后冷汗连连在侯夫人面前委婉开了口,“世子妃怕是时日无多,还请侯夫人早做准备。”
一句话便将侯夫人吓得心都凉了。
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迟迟都不能醒神。
她眼泪不止,这么大的事情不敢瞒着岁岁的父母,忙叫人去郡王府传了消息。
姜云岁的父亲恰好不在京城,王妃惊闻噩耗,昏死了过后。
姜叙白更是全然不信,他姐姐先天体弱,但又不是病入膏肓之人,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这样重的病呢?
王妃醒来便被人扶着去了侯府。
裴闻倒是没有阻拦他们来探望,王妃看着床上的人儿,眼泪止不住的落,紧紧抓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姜叙白的脸色奇差无比,倒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炷香后,裴闻有些不太客气的开口,“您该回去休息了。”
王妃的眼睛都哭肿了,“太医怎么说?”
裴闻沉默,随后叫来丫鬟将王妃扶了出去。
姜叙白气不过,正要上前理论,裴闻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抬眸冷冷朝他望去,“不要惊扰了你姐姐。”
姜叙白快要发作的怒火生生被掐灭,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冷静了下来,“裴闻,你出来。”
他从来不肯叫他一句姐夫。
哪怕这般很不讲礼数。
裴闻帮床上的人盖好被子,不慌不忙走了出去。
院子外,姜叙白气势凛凛,冷声质问他,“我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裴闻无法给他答案。
他也想问,他也不知道。
前世的缘。
到底算什么?
裴闻不信前世今生,便是她和前世的人更有缘分,他也要斩断了她与别人的情缘,就如当初他毫不犹豫逼迫她自己断了和阮洵期的缘分一样。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
裴闻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姜叙白这个蠢货吵架上,他得回去陪陪她,今天还没有好好同她说说话。
等她醒来怕是要不高兴的。
裴闻转身要走,姜叙白怒从心头起,追了上去,“你知不知道太医说什么?他们说我姐姐要死了!”
后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