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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带着点酸涩的哭腔,挤出来这几个字。

男人停下脚步,冷冷回眸注视着他的目光就像两道箭,近乎要穿透他整个人,怨毒的、狠戾的。

怨气十分深重。

仿佛在谴责他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裴闻无声攥紧手指,“她不会死的。”

透过他的目光,怨毒愈发的深,“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怎么能咒她?”

姜叙白觉得裴闻已经有点疯了。

太医说的话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一样。

“我以为你能照顾好她,既然没这个本事,当初你就不该要娶她。”

姜叙白说完这句,接着又冷声道:“我要带她回去,你不打算好好治她,我来。”

裴闻的目光彻底变了,半分对他的情面都不留,“周述,把他轰出去,不许他再过来。”

姜叙白便是身手好,也敌不过围上来的侍卫。

裴闻真的让人把他扔出了淮安侯府。

裴闻回到卧房,看见她的脸,暴躁的的心情逐渐平和,每每看见她就能获得平静。

他望着她的脸,眼底有些红,“岁岁,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没有人回应他。

静悄悄的。

裴闻渐渐习惯了如此,习惯了一次次的失落。

她会醒来的,每次快要熬不过的时候,裴闻就这样同自己说。

哪怕是宽慰。

哪怕其他人都觉得他已经疯了。

道士每天都要被扔进这间屋子半个时辰,他的嘴皮子都说破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裴闻也没再同他废话,不知何时手中拿着道士最宝贝的桃木剑,还有他藏在包袱里的那些符箓,漫不经心开了腔:“既然这么无用,就都烧了吧。”

院子里真的架起了火。

道士看着这一幕都心惊肉跳的,十分害怕,火急火燎的跳起来,“别动我的这些宝贝。”

他无可奈何的叹气:“人执念太深就不是好事。”

被逼到这个份上,这件事他不插手也要插手。

“前世的因,才有今生的果。”

“她能不能回得来,就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回来。”

“就算我真的设坛做法,保不齐弄巧成拙,反而伤了她的根本。”

话已至此,真是好赖都说尽了。

若是这位主油盐都不吃,他也没法子。

末了,道士问道:“你连这点时日都等不得吗?”

裴闻沉默,过了会儿,抬了抬手,将他给放了。

不过道士还是出不了京城,每当他想偷摸着溜走,就有人悄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出城的路。

姜云岁昏迷不醒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裴闻像是魔怔了一样,根本不做任何不好的准备。

侯夫人强撑着精神来安排,若是真的忽然有了什么不测,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连最后一点体面都给不了岁岁。

不过她才悄悄准备起了后事,裴闻就发作到了她面前,他还是头一次动这么大的怒火,烧得旺盛,将听从她吩咐的管事一脚踹在她面前,冷言冷语,“母亲,还请您不要自作主张。”

侯夫人被气得咳嗽不止,等缓过来,原本想说的话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睛,就通通都咽了回去。

疯了疯了都疯了。

他在平静的发疯。

侯夫人看着他苍白憔悴的样子也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让他胡闹去了。

又过了两个月,春天都快要过去了。

姜云岁养得那些花渐渐都开了,裴闻还记得她昏迷之前说的那些话,命人将花盆都送去了郡王府,还有一盆给了纪善。

他将最后一树绣球留给了自己。

就放在他的书房里。

绣球的根枝都很大,渐渐地就摆不下了。

裴闻只得挪到窗台下,春天过去迎来盛夏,床上的人儿还是没醒,她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

裴闻每天晚上睡前都会给她念几段她素来爱看的话本,点到即止,故意只说一半,若是她想将故事听完,就得先醒过来。

这招也不太管用,她还是没有醒。

裴闻觉得自己已经过了歇斯底里发疯的年纪,平静的接受了她昏迷不醒的现实,有时候也会觉得她若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也没什么关系。

他永远都不会走。

就这么守着她。

就当她睡得这一觉长了一些。

她心里也不会去想着别人,不会再对阮洵期念念不忘,或者是她从外面随便捡的什么男人。

裴闻知道她爱干净,每天都会给她擦脸净手,有好几回他索求无度,情难自抑下失了控,弄脏了她的脸,她气得连一个字都不同他说,扭过脸就不理人。

这天夜里,裴闻又如往常这般帮她擦脸,擦得干干净净。

长久不见光,她的肤色又白了很多。

裴闻有时候会抱着她去窗边晒晒太阳,不过半个时辰,他低头亲了亲她,“再不醒你可就真见不着你养的花了。”

怀里的人没反应。

裴闻又亲了她一下,触感是温软的,与她醒着时没什么两样。

他抱着她,话变多了起来:“其实你养的花儿早就冻死了,现在这些都是新换掉的,还好没被你发现,不然你又要生我的气了。”

“阮洵期和他那个妻子和离了,那位姑娘已经从他的院子里搬了出去,他用自己的钱给她买了套小宅子。”

“怕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他傻,你也傻。”

“岁岁。”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裴闻从好几个月就开始吃素,不沾荤腥也没再杀过人。

太子前些日子在围猎中摔下了马,半身不遂,那双腿已经废了,从今往后都站不起来。

太子之位自然而然就被废了。

原本裴闻是不打算留下太子的性命,不过是为了积德行善,才高抬贵手留了他一命。

不过这样活着,对他而言似乎更加生不如死。

皇后似乎也因为这件事彻底病倒了,前些日子才好,手就伸到了侯府里,可能真的是狗急跳墙,竟然派了人要来杀了姜云岁。

这间屋子,守的就似铜墙铁壁。

寻常人根本进不来。

皇后算盘落空,自知躲不过裴闻的报复,索性同他彻底撕破了脸皮,美妇人眼中尽是怨毒,“我早就该杀了姜云岁,好让你也尝尝什么叫诛心之痛。”

裴闻自己受伤莫约都没有姜云岁受了伤疼。

皇后已经懒得再继续同他演戏,装都不装,“她也是没心没肺,不过让她帮我一点儿小忙,她都不肯。”

裴闻看着她,冷冷淡淡的目光偏偏有种说不上来的高高在上。

睥睨着她,一个眼神就将她贬损到了尘埃。

皇后心高气傲,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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