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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变得越来越虚弱、昏沉、厌食,疲于说话,以及掉发。

一开始,傅舟延每日会在他醒来之前清理枕头或床单上散落的头发,但这方法日渐失去了效果,人力在疾病面前显得渺小到可笑,而医院在全国的基因库里始终没有搜检到与郁兰津相应的配型。

梅玲硬生生地被傅舟延派人从彭家“请”了过来,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便迅速开始了抽血检验。

三十年前的丑事在三十年后传来回响,她硬着头皮等待着结果,没想到的是竟然显示自己和这名不被接受的弃婴并不匹配,对于根本不愿与此事有牵扯的她来说,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悬得高高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梅玲走出化验室,看到那位傅先生正在走廊尽头捏着检验报告一项一项比对,她犹豫半天走过去,准备打个招呼便离开。

可傅舟延根本没抬起头看她一眼,固执着已是板上钉钉的失败,梅玲只能不尴不尬地立在一旁。

好一会儿,傅舟延将单子仔细叠起来揣进口袋,转头向身后的人说:“把彭如玉叫来。”

梅玲这才慌忙起来,急道:“傅先生,这跟小玉完全没关系的呀!”

傅舟延摆摆手示意梅玲可以走了,但女人哭闹着不肯,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冷硬起来:“请你保持安静。”

他彻底打消了让郁兰津知道梅玲存在的念头,毕竟这样的血缘关系并不是郁兰津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它配不上郁兰津的真心,那不如就让梅玲停留在一个陌生的身份。

傅舟延在病房套间中开辟了一间办公室,以便处理突如其来的文件,关于彭如玉和郁兰津的配型结果,同样作为他的工作摆在桌上。

“结果如何?”

他陷在皮质沙发的中间,难以再次面对可能的失败,提问把结果送过来的助理,在目睹对方翻阅化验单的同时,傅舟延忍不住从纸盒里抽出了一根烟。

好在上帝终于眷顾了他们一次,听到肯定的结果时,火星扑簌掉下来烫在大腿上,傅舟延如梦初醒,呆呆地露出一个笑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站起来绕着桌子上踱步,最终嘱咐助理转告彭如玉,要他在通知手术之前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作为补偿,傅舟延将以个人名义给予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所有事情。

骨髓移植的手术暂时定在明年开春,得到这个消息,郁兰津振作了不少,偶尔耍点小脾气,就像最开始一样。

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在傅舟延彻底与沈亭结束婚姻关系后完全破冰。

郁兰津好奇傅舟延父母在最后时刻松口的原因,傅舟延分着一颗橘子,喂到郁兰津嘴里:“本来就是她过她的,我过我的;要是沈亭和她大学学长的私人信件被曝光了,反而比较得不偿失,还有——”

“还有什么,”郁兰津将果核吐到傅舟延手里,迫不及待着下文,“卖什么关子呀?”

前段时间的手术过后,脱掉的毛发逐渐长了出来,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傅舟延不自然地扯了扯裤子,漠然道:“我让人去查了她的税。忙得不可开交,就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郁兰津从没见识过这样解决问题的方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暗暗担忧李蕙群会把这笔账记到自己头上,但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他注意到傅舟延的不对劲,便另起了话头:“你扭什么?”

于是傅舟延再不敢动了,僵硬在椅子上,腿根被扎得非常痛痒。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郁兰津因为化疗几乎掉光了头发,他本人倒是没什么,反而傅舟延很受打击,担心郁兰津的身体状况,第一时间就去询问医生以后头发还能不能长出来。

郁兰津看傅舟延得到肯定答案后仿佛松了口气般的情态,别扭得不行,疑心是傅舟延嫌弃自己,连着几天都没给人好脸色。

医生建议他每天要有一定的运动量,多到户外散散步也有助于维持愉快心情,郁兰津由此决定开始在北京旅游。

傅舟延找来一顶毛绒帽子要他戴上,郁兰津皱皱鼻子拒绝:“好傻,我不戴。”

“感冒了怎么办?”傅舟延简直是在哀求他了,“而且这帽子很可爱。”

听他这么说,郁兰津半推半就将光光的脑袋罩进帽子里面,却见傅舟延要哭不哭看着自己。

“干嘛?真讨厌,我都说了不戴了,”郁兰津翘着嘴不高兴,不想从傅舟延的脸上看到任何和可怜自己有关的表情,用手捂住头顶上不知什么动物的耳朵,迫切想要找一面镜子,“很难看吗?”

傅舟延摇摇头,把郁兰津的手放下来,好好整理了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最后笑了一下:“咱们出发吧。”

他们一起去爬了长城,大冬天的,城墙上空无一人。

郁兰津鼻尖冻得通红,没走几步路就喘个不停,但他看什么都新奇,烽火台、瞭望塔、一望无际的雪,最后实在走不动,赖在傅舟延背上要人背,可在底下买的糖葫芦串还剩两个,只好往嘴里一边塞了一个,鼓着双颊还要在傅舟延耳朵边含含糊糊地逼问他以前来没来过、都跟谁来的。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好汉坡的时候白晃晃的太阳都升到了头顶上。

郁兰津紧了紧自己的棉衣衣襟,将瘦削的下半张脸藏进毛衣领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烁在绒线帽檐下。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长城内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白雪,北风呼啸而过,目光所及之处万里冰封,因为阳光的照射晃人眼睛。

他张了张口,唯恐自己的声音失落于风中,紧贴在傅舟延耳畔问道:“太冷了,舟延,春天什么时候来?”

第17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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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尤其的热。

为了迎接一场盛会,整座城市前所未有的亢奋及鲜艳,瓦蓝的天空中擎着轮大太阳,但街头仍然有很多志愿者,穿梭在整洁的大道上,或是葱郁的树荫下,四处飞扬着五环标志,每个音响里正热情洋溢地播放着一首歌曲。

开幕式那天,放了一天假,但临时出现了特殊情况,傅舟延只好回去加班。

从单位大院里离开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已经走完了,只剩下刚毕业的一位实习生,不知还在整理哪些文件。

傅舟延从最深处的房间走出来,经过走廊,听到女实习生打电话抱怨没赶上开幕式的直播,但好在烟花升起来的时候多少也凑上了热闹。

傅舟延听这一耳朵,为年轻人的热忱提起笑意,站在门口敲敲门框,便看到这位小女士捂住话筒投过来惊诧的目光。

岁月让他的面容变得不那么冷硬,傅舟延说:“看来只能等电视台回放了,今天辛苦加班。”

他又问是否需要叫车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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