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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更像是江照临跟许熠星的好兄弟。
大爷也不干涉她,坐在那默默地把酒都打开了,这样大家不喝也不成。
回去时叫了一辆车,许熠星因为体重原因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后面三个瘦子凑在一起,还能富余出一个位置。
“星星,这衣服,你以后瘦了再去改改,店里说的是终身可调整,我想还能多穿几次。”大妈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想了想又说:“你给我买衣服,记得尽快。”
什么意思?许熠星不理解,也不想去想清楚。
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不够笨,如果是个傻子就好了,每天只知道笑就有糖吃,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也都和自己没关系。但他不是,比别人更敏锐就会比别人更痛苦,不是等比例增长,而是无数倍的指数级痛苦……从来没有不需要抵抗重力的飞翔。
“我知道了。”他心里酸涩一片,仰起头瞪大了眼睛,不叫自己的情绪外露,但恰恰是这种小动作表现出他的脆弱。
“穿着好看,挺好的。”大妈看他情绪不高,特意叫司机师傅放了一首欢快的音乐。长腿老?阿︿姨?证﹀理
情绪在BGM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悲凉,唯有当事人不为所动,接着说:“以后你们来看我,记得穿这套衣服,那样我就能认出你们。”
许熠星的身体僵住,他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深色西装的胸前,积聚成一片水洼。
“小哥这是怎么了?”司机把音乐声音调大,震耳欲聋的“好日子”,让人置身冰火两重天。
许熠星低头,闷闷地说:“因为衣服太贵了。”
一时间,大伙哄堂大笑,但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第195章-195.直面*长,腿195老啊姨195整理
哪怕到这种时候,大爷也只是默默点头附和大妈的话,不多说一个字。他们比起夫妻更像知己,太过了解对方,所以在生死面前都不皱一下眉头。
许熠星本以为这顿饭是释怀的开始,却没想到是悲伤的序章。
从这天回来,大妈慢慢开始吃不下饭,不到一个月,居然连流食也吞咽不下,最后只能靠营养液和营养针维生。
从微胖到偏瘦,到现在已经瘦的没了人样。许熠星回到屋里,看见花大妈坐在那儿,感觉她下一秒钟就要飞走了。
皮包骨头将,整个人的轮廓显现,高挺的鼻梁、颧骨与有型的下颌骨,让她看起来越来越不好惹。
由于没有脂肪填充皮肤,很容易出现淤青,渐渐的,人的四肢因为长期不动而僵化。一个月后,许熠星想扶她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但大妈已经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办法,只能把人放在轮椅上推出去转转。之后,这成了江照临每天必须做的工作,许熠星则负责为大妈按摩四肢,只有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僵化的没那么快。
但无论晒太阳还是按摩,都只是杯水车薪,外部力量拯救不了内里的腐朽。
每一天,大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她的皮肤开始收缩,面色越来越发黄,四肢几乎只有一层皮包裹,巨大的关节部位格外突兀,硬生生地昭示着这个人命不久矣。
按摩时,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大妈身上的骨头,那宽厚的肩膀和稍长的四肢……一切都把他指向事实的真相。
可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人都要没了。
那是一个大晴天,七月底,热日炎炎。原本只能躺着的大妈突然可以坐起来,说一些简单的话,许熠星真的开心,但开心之后却越发恐慌。
大妈的心情出奇的好,她拿出所有的化妆品,在脸上画了一层又一层,从水乳到定妆,每一步都做到了尽善尽美。
由于色号选择不对而过于苍白的脸,一对尖锐的镰刀眉毛,过度到外眼眶的斑驳蓝色眼影,浓郁娇艳芭比粉色口红,两颊泛着荧光紫……多么惊悚,稍微会化妆的人都觉得这看不过眼,许熠星却觉得熟悉,这是他第一次见花大妈时她的打扮。
亲切、和蔼、温柔……他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代名词都无条件地安在大妈身上――如果你只看一个人脸,就会忽略她的心,公主的善良写在脸上,巫婆的善良藏在心里。
“大妈……”他为她整理着凌乱干枯的发丝,帮忙戴上那堆首饰中最漂亮的宝石皇冠。
“星星。”花大妈缓慢睁开眼睛,喊他名字时,从嘴里呼出浑浊的气。
她的肚子似乎已经坏掉了,渐渐开始散发出臭味。
“我在啊,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只要你说我就愿意听,听一辈子也可以啊!”许熠星像只鹌鹑一样跪在炕上,耳朵贴着花大妈的鼻尖,只有这样才能够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
“这个给你,一定要收好,千万记住。”大妈从脖子上扯下来一枚坠子,塞在许熠星手里,用粗糙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
他感受着掌心的温度,那是一枚扳指,温润冰透,十足的上等货。
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他们那个时代,只有少部分人能接触到翡翠这玩意儿吧。
“这是什么啊?”许熠星贴近她,用口型问。
“这是咱家的传家宝,拿了它,你就是一家之主,从此以后得撑得起一片天,不能再躲在别人背后,懂了吗?”花大妈的视线开始模糊,许熠星的影子不断重叠,渐渐的,她再也看不清最疼爱的孩子。
“来,让我摸摸脸,我想记住你。”许熠星乖巧地把脸贴过去,大妈干枯粗糙的手掌像砂纸一样从他的额头、脸颊、侧脸和下巴上划过。
他眼中涩涩的疼,想哭才发现,泪水已经流不出来了。
也许是这一段时间看过太多悲伤,所以想要懦弱一场,都失去了资格。
“星星……”她又喊了一遍这个名字。
两个字,意味深长,夹杂着太多不可言说的执念与爱意,对眼前的人,对逝去的人,对离开的人,对一直陪在身边的人……都只剩深深的怀念。
“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管别人怎么说都要好好活……大妈会看着你的,一定要幸福啊!”她蜡黄的眼角滑落下最后一滴泪。
许熠星不敢用力,只能拽住她的衣服低声嘶吼,当眼泪和微笑都失去作用,人只能像野兽一样的宣泄情绪。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种破碎干涩的声音,像白纸被撕碎,像是风吹散黄沙,暗哑晦涩,表意不明。
许熠星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大妈的怀里,享受着最后的温暖。
还好,她只是晕过去,还好,还有呼吸,是不幸中的万幸。许熠星想给医院打电话,和大爷说了以后,却被制止住。
“你大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