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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外套和领带都被他脱下放在一旁,白衬衫的袖口叠到手肘,身高一米九八的高个子男人被她安排坐在小小的餐桌边,缩成一团的样子有点滑稽又有点可怜。
容悦没忍住倾身在他额角亲了亲,然后就被他攥住了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的,但只是看着她,没说什么,攥了她一会儿,然后放开了,乖乖吃饭。
容悦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屋子,曾来这里做客的人只有姐妹一个,虽然姐妹也是个高个子,但两个女孩子挤在20平的小房间里只是显得有些暖融融的。
周越今日一来……突然间显得她住了三年的这间小屋子逼仄了起来。
他的气场真的好强,才来了短短一小会儿,就感觉这间屋子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那她呢?容悦想,他的气场那么强,是不是也把她染上了?
大概是吧。容悦夹了个鸡腿,默默吃起来。
倒也……不讨厌。
周越教养很好,喂她吃东西的时候虽然很喜欢闹,但自己吃起东西来还是下意识地食不言,只是盯着她看。
他盯着她看,她就盯着他看。
几眼周越就被看得脸红了,挺大的个子,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地害羞起来,别开视线看他处。
容悦觉得,她对这位周先生的了解确实不够,或者说非常少,两个人毕竟要谈恋爱,还是要多相处。
“你……喜欢玩电视游戏吗?”周越被她看得局促,许久都提不起筷子来,无意中瞟到房间角落里小声演着电视剧的电视机,问了一句,试图缓解尴尬。
在这个人人都有手机,都有电脑的年代,会在小小的家里给电视机腾出一块位置,最容易让周越想到的就是容悦是不是玩电子游戏。
周越也曾是个男孩子,虽然这几年忙得没什么时间,但以前也是一个很喜欢球类运动,喜欢电子游戏的普通男生。
在他许久未进的娱乐室里,就并排放着两台32寸的显示器,还有好几台不同世代的电子游戏机。
“电视游戏?”容悦咽下嘴里的炒面,歪了歪头,说了几个这几年时兴的游戏名字,“姐妹喜欢,有时会拿过来让我玩。”
周越愣了一下,她说游戏名字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猜对了,还想给她炫耀一下自己多年的收藏:“不玩游戏却在家里留电视的年轻人,倒是不多。”
若是旧家电倒能理解,但据他所知,容悦是毕业后从零收拾起的这间屋子。
“没查到了吧?”容悦弯眼笑笑,把周越弄得有些窘迫,他刚想收起话题低头乖乖吃饭,就听容悦轻声说。
“小时候没有爸爸妈妈,我一个人害怕,开着电视好一些。”
她抬起眼,看着他笑了笑。
“现在习惯了。”
电视里各种戏码明明灭灭,浮华与悲欢吵闹着,而寂寥无声的世界却太安静,灯火照不亮黑暗的角落,年幼的女孩蜷缩在沙发上一次又一次地睡去,等着永远也不会回来的爸爸。
那是她对童年最鲜明,也最单调的印象。
“对不起啦,我没想让你不开心的。”容悦看着周越食不下咽的表情,有几分抱歉,“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该是我亲口和你说一说。”
饭桌上的热气终于消散,扑鼻的香味冷却下来砸在脚底,扯着他的心也缓缓坠着。
“没关系,是我不太饿。”周越站起身收碗,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不希望容悦告诉他的,他有能力可以自己去查,哪怕查得不是那么完善,哪怕比直接问她要付出更多精力去猜想,但是。
他并非当事人,不想对她说那些要往前看,过去的都过去了之类的空话安慰。
但是。
他希望容悦此生最好不要再多想过去,更不必为了证明自己与他亲近就自揭伤疤。
周越是真的很心疼。
柔弱无骨的臂弯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容悦用脸颊贴着他的背,一开口,震得他胸口一片酥麻。
“怎么又不开心了……”
周越抬手把洗好的碗晾在碗架:“没有,是我说错了话,在检讨呢。”
贴在她身上的人笑了,笑得他起了想哭的冲动。
未洗净泡沫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周越猛然转过身,将她拉进了怀里。
盘盏落地,不甚尖锐的瓷片依旧划伤了他的脚踝,而她被他抱起,幸免于难。
“干嘛啦。”容悦暂未发觉,被他按在怀里,下巴放在他的肩头,艰难开口:“盘子都打了,你赔。”
周越没有放手,只是嗯了一声。
容悦艰难移动手臂,想摸摸他的头,却最终还是没能抽出,只好在他腰上摸了摸。
“你以为我白带你回家的呀。”容悦说,“早就想好要告诉你啦。”
你就蹭蹭不进去
容悦几乎一直独居,三年来只有魏思凡兴起在她家睡过几晚,两姐妹挤在一张标准单人床上,倒也不算太局促。
但周越的身量显然不能和魏思凡相提并论,一米九的床叫他一躺,脚踝便卡在了床沿上。
周越本人并不怎么以为意,他又不是生活在专为他定制的世界里,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容悦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嫩乎乎的小脚勾着他的膝盖把他往自己腿间送,好让他整条腿都能上床。
“热不热啊?”容悦小声问,电视机刚刚关掉了,她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她的脚碰他裤子时感觉到了些微的潮意,周越长衣长裤,大概是出汗了。
容悦反手摸来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下降了几度,公司里的男同事们总是要坐得离空调近一些的,大抵男女体质多少确有差异。
她还没把空调板物归原位,就被周越握住了手,他将空调温度调回原样:“太凉了对身子不好。”
于是容悦便伸手解他的衣扣:“那你把衣服脱了?或者去洗个澡?”
扣子还没解开两个,周越忽然翻身压了上来。
也好,他想,做到她睡着,这样她就不用回忆那些伤心事了。
接吻缠绵徘恻,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他硬得很轻易。尤其是床上,可能她曾在这张床上自慰过,发情的香甜气息隔了十几天都没散尽,随便嗅一口都是深入脑髓的酥麻。
周越含着她的唇轻轻吸吮,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带着属于男性的霸道与,独属于他的温柔。
这下他是真的开始出汗了。
沉溺在甜蜜柔软的唇畔之中,周越闭着双眼勉强分出精力来解衣扣,不是很顺利,花了些时间,白衬衫落地时他已经有几分急躁了。
交缠黏腻的双舌依依不舍地牵出一条银丝,周越意犹未尽地动了动舌尖,长指顶开皮带扣,拉链聒噪地轻响,那裤线凌厉的黑西裤也被丢在地上。
他的吻再度落下之前,她开口低低呢喃:“我要跟你说事情的……”
“老公好硬。”奔着她唇去的吻偏离预定轨道,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上,周越表情虔诚地亲吻着:“别想难过的事情了,和老公一起快活好不好?嗯?”
硬挺的阴茎隔着内裤蹭在她的大腿上,蹭开了睡裙下摆,往她腿心轻轻一撞,撞得她整个人都麻了。
“……”容悦面色羞怯地拦了他一下,“……家里没套。”
周越刚想说我带了,张了嘴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咽了回去,方才她在副驾驶睡得可爱,他是动了点歪心思的,避孕套被他落在车上了。
“我去取。”周越恼自己,垮着脸就要起身,被容悦抱住。
……
周越身子僵直不敢动弹,这是他理解的意思吗?带着希翼的目光投向她,她难道真的想给他生宝宝……?
他殷切的视线太露骨,容悦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红着脸促狭地笑了一下,他心如擂鼓。
“别想太多。”她很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又很恶质地伸手下去捏了捏他的阴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蹭蹭不进来。”
周越的脸瞬间就又垮回去了,埋在她脖颈哼哼唧唧地撒着娇:“男人说蹭蹭不进去都是骗人的,你当真啊……”
容悦被蹭得咯咯笑,他好像一直大型犬一样,又贱又萌地耍赖,还很……英俊帅气。
“那怎么办呀?”她轻声问他,“我不想怀孕,但……也不想你离开。”
一句话,周越身子开始抖了起来,他心都酥了。
软糯香甜不外乎此。
“老公蹭蹭不进去,老公忍,老公不是男人。”周越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说,嘴角却扬的很高,也把容悦逗笑。
热烫的阴茎被她用手压着贴在小肚皮上耸动,容悦身子不算瘦,肚子上也有一点小肉肉,戳起来又嫩又软。
这玩意儿比他想的上头许多,周越本以为在外面蹭蹭会无滋无味,但容悦身体对他的吸引力似乎格外地强。水汪汪的小屄蹭过柱根,而柱身里筋则被她粗粝的绒毛扫过,爽得他直皱眉头,咬着牙才不哼出声音。
平时也就算了,这时候叫床叫得那么爽,显得他太打脸了。
但他忍住了,容悦又故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淫声浪语,奶唧唧地叫床。
“要被周哥哥的大鸡巴肏死了~”容悦哼出一声柔媚的嘤咛,“射进来嘛,让容容成为周哥哥的精盆,给周哥哥生孩子——”
周越没忍住捶了下枕头,咬牙切齿:“你以前也是装的?”
容悦笑眯眯回他:“被肏的时候光顾着爽了,哪有现在叫得骚~”
周越气息不可抑制地粗重了起来。
他不愿意容悦用骚字形容自己,但他可耻地因为这个低俗的字眼更兴奋了。
或许她就是骚吧。周越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想,从一开始就时不常地勾引他,惹得他一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就硬得不行,一直不好女色却迅速地栽在了她的身上……
掌心进出的速度骤然加快,容悦掌心被磨得有些发疼了,她不得不换了一只手。
“啊……哥哥好厉害,容容小屄快被你肏烂了……”
“你都哪儿学来的!”周越恨死了,直想咬她一口,把她咬死了她就再也说不出这种下流话来撩拨他了。
他肏上头的时候是爱叫床,但那都是下意识的行为,况且他说的话也没她这么离谱……吧?
最后他力气大得都快隔着肚皮戳进她子宫里去了,顶到腹部舒服的点,叫容悦也真情实感地哼了几声,才射在她的肚脐上。
浅浅的肚脐盛不下全部精液,顺着腰腹就往下滑。
她家可没有第二张床可以给他们换着睡了,周越来不及喘匀气息,拖着被快感麻了一半了身子拿来抽纸给她擦干净,盯着她肚皮看了看,又摸了摸。
“干嘛呀。”容悦奶声奶气问他,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周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有点贼心不死,刚刚在想这小肚皮里如果真的揣了他的种,那大概会是个什么样子。
真好,真想让她怀孕。
周越落了一身汗,又爬过去抱她。
他所知道的,他所不愿听到的
余韵绵长舒爽,周越有几分倦意,两具赤条条的身子挨在一起是难以形容的熨帖,两天里被满足了个彻底的性器不再凶恶,乖顺地软卧在她的大腿上。
人间极乐也就不过如此,周越身心都满足地要命,感觉此刻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身子酥软神智缥缈,若不是容悦戳他,他已经要睡去。
“你还听不听?”容悦戳了戳他的脸颊,捏住了他的鼻子,那张被余韵侵染到好看得不像话的脸便因为窒息皱了起来,“解决完生理需求了,是不是该来精神交流一下了?”
周越扁了扁嘴睁开眼,他失算了,本来想着让她爽到没脑子考虑那些事,结果自己沉迷进去,没脑子的是他了。
“我怕你难过。”周越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轻声说,“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自揭伤疤。
他很心疼。
容悦回握住他:“可是我想告诉你。”
“我知道你能量很大,想知道的事情不用我说也能知道,但是……那些终究是别人嘴里出来的。或许你的调查比我告诉你的要客观很多,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感受,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周越抿唇没有应答,容悦弯唇笑了笑。
“这么多年了,许多人都问过我过去的事情,我觉得不是什么要紧事,总是说没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只有两个人,让我想告诉你们过去的事。”
终于,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周越动摇了。
“周哥哥,别拒绝我好吗?容容在努力信任你呢。”
轻缓悠长,又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周越将小人儿往怀里揉了几下,松了口。
“……好。只是,你若是中途难过,随时可以停下,不要硬撑着,我真的……受不了。”
容悦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在他下巴上印了一吻:“我答应你,而且很久以前了,其实没有那么夸张的。”
周越不置可否,他还记得那天夜里他在酒店花园捡到她,她像个人偶一样淋着雨,笑着哭,哭着笑,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那些过去还是未痊愈的疮痍,还是疼痛的伤口,只不过她自身并无自觉罢了。
但说出来也好,如她所说,她还在努力信任他,而那些隐秘的伤,怕是只有她真心信任的人才能治。
容悦被他用手指轻轻梳理着长发,吻了吻他的喉结,开始诉说。
“你既然查过,那基本情况应该是了解的。”
第一次调查仅调查出明面上的户籍信息,那时周越便已经能看出几分蹊跷,有了诸多猜测。第二次调查显示事实和他的猜测差得挺远,但却也不是让人松一口气的局面。
容悦的生父本不应娶她的生母,他有私定终身的青梅竹马,是她生母强求,用了些手段逼他奉子成婚。
他们两人婚姻生活并不美满,生父痛失所爱,将一切罪责都怪在了生母身上,生母怀她期间他不光不闻不问,甚至有时酗酒之后还会拳脚相加。哪怕是她一手造成,生母也无法接受婚前谦和温柔的男人变成如此,还未生产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更是在生下容悦的第二日就跳楼自尽了。
当时的小报上刊登了她的遗言,短短一句。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明白我有多爱你。”
很可惜,死亡并没有让她成为心上人难忘的白月光。
那之后她的生父立刻掉头追求自己的青梅,可青梅那几年来也备受骚扰,精神状态也已经很差,两人又是一番纠葛,空把刚出生的容悦丢在一边,奶妈带到断奶,便被立刻送往全托幼儿园了。
在容悦两岁半时迎来了转机,容卿卿容女士查到容悦与她失散的儿子各项配型高度吻合,一番操作之下,容悦便成了容卿卿法律上的女儿,容卿卿到底有负罪感,不愿亲自接手,于是便雇佣容悦生父替她出面安顿容悦。
十几年后,容卿卿病逝,容氏全部资产存入基金,对于那个从没见过一面的女孩她没留半分情谊,甚至可能已经忘却了她的存在,仅由律师按照最低标准支付生活费用到十八岁。
若非魏思凡魏小姐接济……
周越呼吸困难了许多。
只怕他是没有机会能够遇到她的。
而容悦讲的故事,和他调查的很像,却又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