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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

——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岑元柏上车,岑雪赶紧收起字条,转头时撞上他的目光,觉出三分凌厉,七分余威,心里越发起伏不定,便要再看一眼危怀风,视线刚往外一掠,岑元柏走?进来,抬手关上车窗。

岑雪一震,回头对上他的眼神,竟比刚才更?严厉,心里七上八下。

岑元柏在?二人中?间坐下,对外吩咐:“回城!”

马车掉头,往渠城方向而?去,岑雪大惊,不顾一切推开车窗,危怀风站在?后方夜色里,似意外于她的举动,再次抬起握拳的右手,特意用左手指了指。

岑雪知道这是再次示意她按照纸条里所言行事?之意,内心纠结,岑元柏在?这时厉喝:“关窗!”

岑雪咬唇,关上车窗,道:“爹爹在?水榭里因何与怀风哥哥发生争执?”

岑元柏便要答,蓦地会意什?么,她这般问,莫非是不知晓那臭小?子在?他跟前说了什?么狂言?

“事?已谈完,你问这些又有何意义?”

岑元柏避而?不答,既然危怀风并没有把求娶一事?告知于她,他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别一听人家?要求娶,便飞蛾扑火似的,一股脑冲下车去!

“明日?辰时,贺将军前来接管明州城,从今往后,你与危家?那人不必再有任何来往。”岑元柏紧跟着又道。

岑雪屏息,攥紧手心里的纸条,不再言语。

第93章 提亲 (一)

当夜亥时三刻, 岑元柏一行抵达渠城,次日天明后,跟着往江州赶, 车行之快, 仿佛后面撵有鬼魂。

岑雪心神郁结, 一路上, 自是寡言少语, 岑元柏、徐正则亦是少言人, 能不开口便?不开口, 一架坐满三人的马车,气氛凝结着,堪比上坟。

进岑府后,岑雪借口疲惫, 回房休整。徐正则往回廊尽头的背影看,收回视线,低声询问岑元柏:“那晚在水榭里, 危怀风可?是对师父说了什么不敬之语?”

府邸不大,绕过照壁,是四方天井, 岑元柏走在铺着残雪的青石地砖上,道:“他妄想求娶你师妹。”

徐正则果然猜对, 眉心微微一振:“他明知师父是王爷亲信,不可?能另有二心,怎么还敢向师妹提亲?”

“他打算先放下私仇,与王爷联盟, 待杀掉梁王以后,再与王爷开战。”提起这一茬, 岑元柏余愠又起。

徐正则眼神变幻,倏而一笑,知晓岑元柏必然没有答应,这会儿更是气闷,便?调侃道:“师父见他前?,说他‘好大的狗胆’,不曾想竟是一语成谶。他以往行事作风,便?是我?行我?素,无所顾忌,想不到在私情?上,亦是这般。”

岑元柏回顾危怀风求亲时说的那一番话,倏地有所感应,说道:“梁王暗卫一事,你先放下,这几日,盯着你师妹,切莫让她趁机外逃。”

徐正则应下,迟疑道:“那危怀风求亲一事,是否让她知晓?”

“先瞒着。”岑元柏知道这件事必然藏不住,但是于当下而言,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当务之急,是提防危怀风那厮另有后招。

果不其然,次日,岑元柏登临王府,面见庆王,汇报完接管明州城一事后,忽见庆王笑盈盈的,一副舒眉展眼的模样。

岑元柏心头莫名一突,微笑道:“王爷今日容光焕发,莫非是有喜事?”

庆王并不急,深看他一眼,放下茶盏,道:“阿雪这次虽然被掳,但是能不费一兵一卒,为孤收回明州,论智谋胆识,不亚于那一帮领兵多年的才?将,能有这样的奇女子作为义?女,孤自然欣慰高兴。”

岑元柏谦虚道:“危怀风掠取明州,本便?是不义?之举,夺之容易,守则艰辛。那丫头不过是耍些嘴皮子功夫,让他知难而退,区区伎俩,不敢与将军们的功劳相提并论。”

庆王笑,又看他一眼,越发把岑元柏看得心虚。“说起这危怀风,倒也是个奇人。”庆王话锋顺着危怀风展开,“兴师动众夺人城池,短短一月,又撤军离去。不像是个三军主帅,倒像是那泼文弄墨的王徽之,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可?是攻城略地,非同儿戏,哪能有这样任性的?孤相信他不是那没有分寸的蠢人,此次夺城,必有所图,他指名道姓要你前?去交涉,也是藏有私心吧?”

岑元柏垂下眼睑,心情?陡然复杂,庆王这一番话里机锋明显,是要他坦白危怀风求亲一事。他原本自然是想瞒的,毕竟是关于家族前?程的私事,在庆王面前?,提不如瞒。可?是看情?形,他俨然获悉内情?,却?不知是否与危怀风相关?那厮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万一在他这儿碰壁以后,觍着脸来找庆王提亲,他再瞒下去,便?是为欺君了?。

眸光几变,岑元柏愤懑道:“那狂生胆大包天,妄想求娶阿雪!”

庆王一脸恍然的反应,太师椅后候着一名颇上年纪的内侍,是王府里的老太监赵有福,原本垂头噤声,面无波澜,听得此言,亦似大吃一惊。

“难怪他交城交得这么爽快,原来是有这等图谋。”庆王尨眉一动,接着道,“可?是孤认阿雪为义?女一事,应当早已传开,他既对外宣称孤是他的杀父仇人,又怎么有脸来求娶阿雪?莫非,为抱得美人归,他甘愿放下仇恨,与孤化干戈为玉帛?”

话已至此,再想埋藏危怀风要结盟的意愿,更是天方夜谭,岑元柏漠然道:“他意欲先与王爷结盟,娶走阿雪,待两?方合力,攻下皇城以后,再与您一争天下。”

“果然是个狂生!”庆王评价,龙目闪过锋芒,唇梢却?有一笑,“朝廷借四方兵马坚守郢州,突袭淮南,孤受困于天堑,屡次北伐,皆铩羽而归,他在这个时候来与孤谈合作,城府难测,后生可?畏啊。”

岑元柏不发一言,若非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修养,脸色必已难看。他那夜斩截驳回危怀风的求娶,自然是一心为岑家前?途考虑,可?是看庆王的反应,并不像是抗拒,那句“后生可?畏”,细听来委实糟心。

“日前?,朝廷发来密信,意图说服王爷休戈,先平定西陵、川西之乱。那处毕竟是大邺边陲,幅员辽阔,关系着国界,不比幽州、青州,可?以徐徐图之。本来天下之争,便?是王爷与梁王的事,半途杀出一个危怀风与九殿下,实在碍眼。王爷若是想结盟,不如便?应了?朝廷之邀,先除外患,后决皇位。”

数日前?,朝廷派来使?臣,秘密会见庆王,谈的是想拉拢庆王,先铲除危怀风、王玠一方势力的事。那天岑元柏并不在场,但事后被庆王问及看法,便?说了?一些粗浅见解,无外乎是分析利弊,并没表态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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