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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怀风听?完,询问岑雪意见。岑雪道:“先看看城外有?无伏兵。”

不久,又有?斥候来报,探来的正是岐州城外的消息,方圆十五里内,除零散村落以外,并无营寨。

夜里是最方便刺探敌情的时候,毕竟若是有?军队驻扎,火光是难以藏住的。危怀风整合斥候报来的军情,向岑雪道:“空城计?”

岑雪颦眉,思忖道:“他在岐州有?兵马,是足以向我们发动攻击的,没有?必要唱一出空城计。”

“不错,”危怀风道,“而且,先前我们被瘟疫所困的时候,他也没有?趁虚而入。”

这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岑雪道:“可否先派一队人马在城外监视,看明日天亮,他们有?无异动?”

危怀风点头?,吩咐下去。次日,那一队人马来报,震惊地说岐州城始终城门紧闭,无人出入,并且城楼上方空空荡荡,他们壮着胆往那儿放了一波箭,也不见回应。

两人更是讶异,危怀风看出岑雪也满腹疑窦,不欲叫她为难,从斥候那儿得知谢存义已率军在侧翼辅佐后?,决策道:“百闻不如?一见。走一趟,亲眼看一看吧。”

当天午后?,两人率兵抵达岐州城外,所见果然与斥候来报一样,岐州城楼屹立在冬日残照里,风卷旌旗,城墙上方空无人影,底下则是一座阴影覆压、无人看守的城门。

危怀风招手,示意三军吹号,角声直遏云天,震动八方,岐州城楼上依旧风平浪静。

“将军,姓徐那厮该不会?是知道你要来,吓得溜走了吧?”有?将领在一旁调侃。

危怀风不语。

又有?人议论:“还是说岑大人深入虎穴,神机妙算,早在咱们来前便把姓徐那厮解决了?”说着,满眼崇拜光芒。

危怀风皱眉,莫名?有?一种不安袭来,便欲吩咐弓弩手准备放箭,城楼上方突然飞下来一条黑影。

“嗖”一声,那黑影直愣愣地往底下坠落,最后?被吊在城门前,左右晃动。

众人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具人身!

第150章 因果 (二)

风卷不歇, 那人被吊在城楼下方,生死不详。众人震悚,危怀风更?是骇然变色, 策马驰出。身后有人高喝:“将军, 当心有诈!”

危怀风飞奔至城楼下, 拔剑斩断吊绳。那人从上方一坠而下, 危怀风接住, 定睛一看, 认出是凌远, 绷在胸口的一根弦松开。

后方?传来震天蹄声,是金鳞等?人率兵赶来,有人眼?尖,喊道:“是凌护卫!”

危怀风把人交给一名将领, 那人伸手试探凌远鼻息:“仍有气儿在!”凌远头发凌乱,不省人事?,手脚皆被粗绳捆绑, 看起来应是受困多时。

危怀风仰头往城楼上方?看,所见依旧空空如也,可是若没有人作祟, 凌远又是如何被悬挂下来的?

“开城门!”危怀风下令。

“是!”

大军已包围城楼,金鳞招手, 战车驾着攻城槌从后方?冲来,“轰”一下,城门应声而开。

众人戒备,直勾勾盯着前方?, 日影斑驳的城门往两侧延展开去,一群手握刀棍、芒屩布衣的普通百姓聚集在城门后, 惶恐、愤懑地瞪视他们。

众人怔忪,万万没想到?城楼后方?的会是这些人!

“都……都退开!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瘟疫鬼,休想踏进?城里一步!”当首那名男子用手捂着口鼻,狠声吼道。

危怀风勒着缰绳,犀利目光在他们中间?极快掠过,手微抬,示意众人暂时不要前进?,扬声道:“敢问?岐州城主将何在?!”

那群百姓不答,脸上惶色更?甚,握在手里的刀棍不住发抖。危怀风接着开口:“诸位不必慌乱,我等?乃九殿下麾下,今日前来诛杀乱贼,匡扶大道。诸位皆是城中良民,不必惧怕我等?。”

“可你们都是一群感?染疫疾的瘟神,雍州城已被你们祸害成地狱,你们这次来岐州,不就是为了把瘟疫带来我们这儿吗?!”

危怀风皱眉,冷静道:“雍州此前有瘟疫不假,但?是疫情从未在城里蔓延,何来地狱一说?我等?今日敢来攻城,也都是康复之身,断然不是什么瘟神。不知诸位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竟然认为我们是来传播瘟疫的?”

那群百姓交头接耳,当首那男人忽也惶惑:“若是假的,那他们为何要逃?”

“别说是什么主将,官署里一个当官的都没剩下,前天夜里全都逃走了!”

“就是,要不是怕瘟疫,他们逃什么呀?!”

“……”

危怀风听着这些议论声,眉头压得更?低,思绪纷杂。身后一名虎将打开嗓门,声若洪钟:“哥几个也不是瞎子,睁大眼?睛看一看,我等?像是被瘟疫缠身的人吗?!”

那群人一愣,看他们各个生龙活虎,中气十?足,何止康健,那架势都快能把人生吞活剥,的确不像是患病者,心底的防线锐减。

“诸位刚才说,官署里的人全都逃走了?”危怀风反应敏锐。

“是。”为首那男人放下手里的刀,说道,“三日前,城里的将士突然被撤走,官署里的人也跟着悄悄离开。他们前脚走后,城里便?传开一则消息,说是雍州那边发生了瘟疫,我们若是想活命,就必须严守城池,不放外人进?来。”

“对,还有人说,万一有军队来攻城,就把那个男人吊在城楼底下,可以避开一劫!”有人指向凌远,心虚气弱,“谁知道……军爷们看见他,反而来得更?快了!”

危怀风沉眉,已然猜出这一切都是徐正?则的诡计,可是,他为何要弃城而逃?放出瘟疫假消息的目的又何在?怂恿城里人悬吊凌远,难道是为以假乱真,让他们误以为被吊下来的人是岑元柏?

对,岳父岑元柏,关于他的消息,至今仍是一片空白。

“可有人知道岑家家主的下落?”危怀风严肃道。

那群人茫然摇头。

危怀风吩咐一名将领先率人进?城侦查各处情况,其余众人在城楼下待命。

那群百姓自知无力阻挠他们进?城,待得允许后,很快散去。众人往城里街道展眼?一看,处处门窗紧闭,杳无人迹。看来,瘟疫的消息果然是已传遍全城。

“他奶奶的!瘟疫本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逃什么?!”虎将气得谇骂,想起?因疫疾枉死的数千名弟兄们,义愤填膺。

危怀风唤来金鳞,策马进?城,不久后,两人抵达官署,里外已有赶来侦查的人在看守,一人从官署里出来,上来禀报:“将军,官署里更?无一人,但?大堂前放着一物甚是可疑!”

“何物?”

“一口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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