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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保暖和休息,导致现在一直重感。也不怎么上雪道了,基本都泡在奢侈品专卖店中狂扫战利品。
度假胜地通常都是购物天堂,学生出发前向父母索要着白金卡,只有高阳依手握无限透支的黑卡。账上的数字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消融,高阳夫妇倒挺高兴,觉得女儿在用膨胀的物欲填补反常的悲痛,放纵一个假期她肯定能恢复正常。
“虞越不可以在我睡后回房,这样会吵醒我。”高阳依拉住虞越就要走,钟訚抓住被她拉起的手腕,不可抗拒道:“那她就不回去了。”
“不行,没有人陪我睡不着。”高阳依试图掰开钟訚的手,但他握得很紧,虞越吃痛轻呼,高阳依大叫着推拒钟訚,他仍死死抓着虞越不放。
两厢僵持下突然多出一只手。“让她走。”戚况周猛地将虞越的手腕从钟訚掌下扯出。
高阳依立即拉她跑开,戚况周挡在钟訚身前,语气有些低落:“抱歉,你知道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要刺激她。”
钟訚的胸口因怒意起伏着,面上却冷笑道:“你害她发疯,凭什么要连累我?”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戚况周低下头,终是无言以对。
脚步声远去,身后的灯火同时熄灭。夜场关闭了,戚况周站在幽蓝的窗边,眼前的喧腾浮华流于耳际,交错出世人多种多样的欲望,恰如每一片雪花的不同棱角。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修正错误,让所有人都走向最稳惬的通道。
如果不是由他铲除了意外出现的绊脚石,道路不可能保持平坦通畅。
这是他责无旁贷的使命。哪怕会有人不满、不需要,总有一天他们也将醒悟,只有跟随他的坦途才能拥有最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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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连续的强冷锋天气把游客都困在酒店,许多人提前结束假期,而戚况周与钟訚的野雪计划也一再推迟。
随着流动客户的减少,酒店几乎成为A班学生的包场住所。雨水这天恰逢一人生日,当晚他们占据了整片休息区,嗨歌热舞,嬉笑胡闹,虽不能饮酒,但也玩得尽兴。
最后是聚会必不可少的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大家席地而坐,喝空的饮料瓶轮次指向围坐的人群,由寿星提问或指定冒险。
到了高阳依时,她选择大冒险。寿星很喜欢她送的限量版高跟鞋,于是降低冒险难度。
“礼品廊上有一架三角钢琴,你去弹奏一曲吧。”
几个空间开放相连,高阳依起身走过去,有人兴奋地吹起口哨,起哄似的出着各种曲目。“金蛇狂舞!”“匈牙利狂想曲!”“冬风!”
高阳依在琴凳坐下,双手放在琴键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肌肉记忆带动她的手指按下音符,一首在练琴初期过后就再也没弹过的曲子,将她带回了那个并不遥远的夏天。
其实他们相遇在蝉鸣渐稀的季秋,但气温热似盛夏。高阳依穿着崭新的夏季校服,带领摄制组在校内游览,阳光、球场、挥洒汗水的少年们总能成为镜头前的宠儿。
常韧没打几圈就下场观战,却成为高阳依记住的第一张脸。
她分在了他的班级,他们成为学习搭档,他害羞得不想过多出镜,而在镜头之外他们一点点越走越近。
重复的旋律音唤起大家古早的记忆,不少人还唱出零星歌词。
“The Truth That You Leave.”脑海中的他清晰如在昨日,可是所有回忆只剩她还留存。
指法越弹越乱,高阳依突然扑向琴键,哭声盖过了音键发出的刺耳噪音。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懵,纷纷看向戚况周投去疑问的眼神。
虞越上前拥住高阳依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眼泪横流在她的面具之下,心里被捅破的洞,永远都不能弥合。
气氛降到冰点,戚况周轻咳两声,让其他人继续游戏,他送女孩们回去。
高阳依靠在虞越肩头,情绪渐渐平缓。她们走过转角,戚况周没有跟上。
现在的崩溃与挣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他什么也不必做,因为她终究要接受毫无余地可走的现实。
虞越几乎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了半宿才堪堪睡去。亦真亦幻的梦境依旧扰得她心神不宁,醒来见到高阳依站在窗前,一线幽微的曙光涂在远处山顶的尖端。虞越下床与她并肩而立,看着日辉寸寸漫过雪峰,瞬息之间濛昧惧散。
“要出发了。”虞越牵起高阳依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赤红的金光遍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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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降落在Zürs某座孤峰,放眼望去是不见边际的湛蓝天穹与苍茫雪域,满地冰晶反射出璀璨流光,一切都美如幻境。
戚况周再次与飞行员确认日落前回到这里接他们返程。舱门关闭,机身离地,螺旋桨的噪声还未消失,又一架直升机盘旋落下。
一个抱着单板的人跳下机舱,他站稳后特意摘去雪镜,倨傲地看向他们。
钟訚立时要叫飞远的直升机返回,戚况周劝他不要放弃难得的好天气。假期已近尾声,错过这次恐怕要再等一年。
“那你和高阳滑,我带虞越回去。”把经验不足一月的新手带来滑野雪本就离谱,现在又冒出不速之客,钟訚什么兴致也没了。
然而话中的两个女孩可不依他的安排。虞越与高阳依径自滑下坡道,又快又稳地让钟訚不敢相信所见为真。
戚况周笑着耸耸肩,勾起滑雪杖向下追去。
剩下钟訚和宗谔相看两厌,后者穿好固定器,抬首剜他一眼:“看什么?这座山你家包了?”语毕飞驰而下。
钟訚觉得这白痴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踩着单板在他周围不停平花,溅起的粉雪让他根本看不见路。
“再转就摔死,再转就摔死……”他在心里不断默念,可那蠢货的技术好到没边,而自己也没法越过他滑向别处。
最后虞越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你怎么回来了?他们呢?”
“依依要去陡坡那边,我不敢,就来找你了。”钟訚点点头,担心宗谔还要耍帅,但他却滑走了。
“刚才滑的路线雪好深啊,都快到屁股了。我们换个方向吧。”钟訚跟在虞越后面,她滑得很慢,他也不能加速,两人慢悠悠地在蓬松雪地上滑行,也算怡然自得。
渐渐地他们滑到一片针叶林边,曲折路径激起钟訚的玩兴。他让虞越顺着主道直滑下去,自己则挥动雪仗斜体卡宾,沿着分散的树丛滑出一道道波浪轨迹。
树林前不远是一处断崖。钟訚的超高速刻滑偏移弧度太大,出弯换刃的那一刻几乎贴倒在地,他必须要及时刹住,否则将与滚落线一同向地心引力屈服。
宗谔不知何时出现在崖边,当钟訚即将横过弧顶时,他解开了固定器。
寒风吹散了板下的嘶嘶滑声,戚况周在针叶林前停下,推起雪镜转向身后的高阳依。
“你听见什么叫喊了吗?”眼前的山谷静悄悄,树与雪像定格的画幅。风声如在叱责他们的闯入,不该打扰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