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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单据交给前台。

第7章 07

小聋子瞧见这一幕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觉得总监不一样。

之前他把总监靠近他他就犯别扭归结于甚少有人跟他那样讲话——贴那么近，那么认真地跟他说。现在他觉得自己弄明白了，总监喜欢男人，看他那姿态，明显是最懂这些不过了。

他非常生气，甚至觉到了一丝折辱，信息也没回，第二天到前台放下单子就走。

他本想就此切断和总监的联系，可钱没还完，如果真的就这么跑路了更像是出卖了自己的什么。当时总监给了他一万，除去这次，现在还剩下俩月就能还清。他这笔钱已经从入伏还到了小年。

他的酒吧打工还是没能成行，不过他换了个在连锁店卖衣服的新工作，时间稳定，还有五险一金，一个月下来也比之前做两份工轻松。

只是每次晚上要睡觉，他把小耳朵摘下来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总监。

小聋子摘了小耳朵，世界就格外安静，他从抽屉里拿出贴着胶布的名片，看了一会儿，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那盒车厘子。他冲洗时吃过两颗，特别甜。

他拾起手机，放下，又拾起来，还是给总监发了条消息：明天去给你单据吗？

气愤当头都想要断联系的，这一个月过去，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给他开脱，比如之前也没觉得自己被骚扰，比如那时也有三个月没见面了。

总监回的很快：明天不是周三你也有时间吗，可以的话来我办公室就行。

他第二天下班后去小饭店吃了晚饭，坐在靠近店门的桌上等着对面写字楼下班。大概七点半的时候，二楼的光彻底黑了，他进去楼里，却发现楼层已经锁了起来，贴着玻璃往里看，一点光也没有。

小聋子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总监把这事忘了？他慢慢下楼，坐在黑着灯的一楼长椅上。他觉得自己确实太自作多情，之前还以为总监对他图谋不轨，现在看来自己根本不算什么，也是，总监看起来那么有钱，每次还钱的时候他看起来也不太在乎。

正坐着，楼前突然开来一辆车，照着大灯停在门口。小聋子心情不太好，想走了，可是车里下来的人就是总监。

他没有立马进来，反倒是弯腰跟车里说话，没几秒，副驾的人也下来了，先总监一步往楼里走，总监一把拽住他不让他进来，他就反抗。

小聋子坐在黑暗里，听见那人说：“现在又没人，你怎么还不敢让我进去？什么跟人谈事情，全都下班了你谈什么事情？”

总监说：“你别在这儿闹。”

那人跟总监扭扯着：“我就要上去！”

总监松开手，说：“咱俩分了，你走吧。”

外面有路灯车灯，比楼里亮得多。他看见那个人好像就是他上次撞见跟总监暧昧的人，个头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到总监的耳朵。

总监拿着钥匙直接把车锁了，系上了扣子上了几层台阶，他没再说什么，可那个人却傻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总监走了进来，小聋子本想起身，又不知怎么开口，看了眼男人便垂下了头。

总监看见他了，顿了顿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抬手就摸他的脸。小聋子身子一抖，那触感激得他汗毛倒立，浑身触电一般。

他强忍住没动，总监蹭了两下就摸到他的脸侧，划过耳廓，找到他的小耳朵。

“都听见了？”

小聋子刚想点头，总监把他助听器摘了下来，看着他惊慌又迷茫的脸，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第8章 08

小聋子第一反应不是去追，而是去看楼外的那个人，总监的动作太暧昧了，引得他一阵心虚，好像真是做了什么那人话中暗示的什么事。

他看外面好像确实看不见这里，才又跟上了楼。

办公室里的格局变了，桌子椅子都挪了位置，现在小冰箱就在沙发旁边，总监正探身拿水喝。小聋子走过去，伸出掌心来，意思是让他把助听器还给自己。

总监不给，开口说了什么，小聋子听不见，蹙着眉头责怪他。总监摊开手给了他，看他戴上，又开口了一次。

小聋子嘁了一声：“我知道你没出声，这个戴上了碰一碰就有声音，你还假装和我说话……”

总监笑了起来，拿指头敲了敲冰箱门，嘴里却说：“这耳朵是你和我的，好吗？”他站起身来，微微低头看他，“别让其他人知道。”

他的语气太蛊惑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小聋子心里猛跳一下，退后半步，问：“你是不是，故意……”他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活了这么大总知道这种感觉的微妙所在，“故意这样和我说话？……你喜欢男人。”

总监笑意淡了一些，说：“确实是故意的，对不起。”

小聋子一看他这么坦然，非常羞愤，他强行憋住，仰头说：“我把钱还你之后，我们就没有这种关系了。”

总监问：“哪种关系？”

小聋子说：“就这种，”他伸手在两人之间来回几次，“这种！”

总监明白了，知道他是把之前的那些也想岔了。他想帮小聋子，只因为性向就被如此揣测，他心里并不好受。性向本身没有困扰他，但这事确实是个麻烦，工作这么多年他一直如履薄冰。

他喜欢年纪小的男孩儿，比如二十几岁的学生，恋爱谈起来他每天接送都行，也自认为算尽心尽责。可他们终归是年纪小，对自己的性向不愿遮掩，他们喜欢的公开聚会、外面场合接吻，他都觉得太过于冒险，这些在他这里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久而久之都会分手。

今天他又分手了，神经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但当下这副情景，他心里又有些不同以往的念头在跳动。天是冷的，也是黑的，除了他俩没人能听得见。

他说：“不行，钱我不要了，你就得一直欠我，”他把刚刚拉开的那半步距离填上，“我们有关系，我才能相信你不乱说。”

小聋子脑子开始短路了：“什么，什么关系？”

总监说：“就这种关系。”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小聋子对他的态度，就这么一会儿的种种反应，他已经拿捏到了：“看你和你老板的关系我就知道，你欠了人，就会一直记得。你欠我不多吗？”他又去摸他的耳朵，这回真是故意的了，拇指擦着他的耳垂，“小耳朵。”

第9章 09

小聋子打过去的钱还真都被转了回来，他隔天又去打，过了几天银行跟他说这账号已经销户了。他想去跟总监讲理，又不敢，导致每次花钱都能想起他，每次碰到助听器也能想起他。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天天一回家就把小耳朵摘掉，可不知怎的，总监简直